“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天,忽然间下起了毛毛细雨,柴火濡湿而四下沉沉雾气缭绕,小小的雨滴打落在树枝上,让叶子频频低下了头,随之也流尽这片山谷的每一个角落,更是淌入了徐寿辉的心尖。凄风苦雨,猝然而降,莫道天公有泪?不禁抹拭去?惜怜矣!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雨就这样一直下个不停,萦绕在徐寿辉心头的疑问也杂色重重,愣怔不知所措的他,轻轻地抱住奄奄一息的云竹猗,欲语竟无声。
既无血缘深,能为君舍命。能让一位风华女子做到生死不顾,莫过情而已。即使时刻都可能香消玉殒的云竹猗,煞白的脸上却是欣慰与祥静。
赵玄风渐渐从错愕中回神,看到命若悬丝的云竹猗,不禁泛起了愧疚,“妖女…妳...妳这是为何呀?”
适时,谢铁行色匆匆地赶来,确认冯瑶月安然无事
,再细看了看她怀里的野猫,此猫全身乌黑,看似只有一个月大,眼睛却已呈幽暗的蓝色,叫声更是凄厉无比。这种野猫自古便被世人称为不祥之物,莫非云竹猗今晚要…念此,谢铁不敢再往下细想,心急如焚地来到云竹猗身前,“云姑娘,妳没事吧?”
“这岂不是费话?”赵玄风立马大怒道:“这一刀下去,你能没事吗?”
谢铁不屑与之争辩,连忙为云竹猗点住血穴,待血液不再大量地流出,严谨地替她把了把脉。因此,空气也随之凝静了,许久方见谢铁冁然而笑,抹去额头豆大的汗珠,“幸好没有伤及重要的经脉。不然我师傅来了,恐也回天乏术!”
闻言,赵玄风与徐寿辉心头安逸了许多,甘文驹则前来安慰冯瑶月,叫她切莫过于自责。
“徐大哥!麻烦把她扶到那颗大树下。”谢铁指了指前方的大树,然后冲冯瑶月平和一笑,“我先去附近找一些消炎的草药,得劳烦娘子帮她清理伤口了!”语音方落,便急急慌慌地离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徐寿辉把云竹猗安置于大树下,便
面露忧伤地走开了。冯瑶月将怀抱里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放下,全神贯注地为云竹猗清理伤口,掀开衣服的一霎,更令她胆寒心惊,胸前已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小猫似乎特别性情,此刻正哀鸣地添着云竹猗修长雪白的手指。
云竹猗用衰弱的眼神注视着小猫,自嘲一笑,声音纯净如水,“看来姐姐方才没有白救了这小家伙…咳咳…”
眼前的女子兰质蕙心,心地良善,冯瑶月又怎能联想到妖女一词?温柔道:“妹妹先不要说话!不然容易影响气血。”
云竹猗似带泪痕地点了点头,褪去了一身的妩媚与高傲,宛若时刻需要大人关怀的小女孩般睡在了冯瑶月怀里。良久,谢铁神情开朗地跑回来,把手中的草药递给了冯瑶月,喘气道:“娘子把草药搓烂敷在伤口上,然后用衣带包裹便可。但切记包裹之时不要过于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