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铁急促不安,如同身临其境,快语道:“妳是如何逃出来的…”
“上苍保佑!”冯瑶月双手合十,泪眼婆娑,“那厮将我狂打一顿,不料他旧疾发作,疼痛难忍而难发一语。故而,我趁着当时已是入夜时分,便偷偷从后营抽身离开!事发不久,便传来他身故的消息,真乃恶人有恶报。我因不想连累刘叔叔满门,自己一路逃亡骑马筚路而南下,穿林涉水,终回故乡。”
谢铁见她哽咽不已,岂不知原本的纤弱女子,历尽此等九死一生之事,其间饱受的痛苦与艰辛,需要多少光阴流转方能抚平。念此,一时不由忆起了自己的悲凉身世,彼时可谓无声胜有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夏天的夜晚仿似能为人拂去哀愁,俩人沉吟不语了颇久,终于闻得冯瑶月声如呢喃,软语道:“天南地北已数年,不知刘叔叔此夜可否也在静观着这明亮的寒月?身体可否安好?
”说话的声音虽低沉,但明显释怀了许多。
“好人自有好报!他定然会长命百岁的!”谢铁双手轻抚着冯瑶月的俏脸,为她理了理发鬓,浅笑道:“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压抑着怨气可否释怀了许多?妳日后若受委屈,当不必自己忍受,我会第一时间为妳分担。因为今生妳注定是我谢铁的妻子…”
“你不觉得我很自私吗?可能刘叔叔还一直为我担忧费神!我却已偏安一隅,饱饭终日。”冯瑶月诧异地看向他,旋即又低头内疚不已。
谢铁低头凑近她,笑劝道:“若你实在于心难安。等现在手头的麻烦处理完毕,我便与妳一同前去处州青田拜访刘先生,可好?”
闻言,冯瑶月赫然一怔,须臾便喜出望外,颇难以置信,“此话不假?若真是如此,真乃胜过他乡遇故知啊!”
谢铁见她笑靥如花,漫不经心地道:“前提是妳得嫁给我才是!”
“你就不能正经一会吗?”冯瑶月娇羞一笑,双手用力把谢铁往后推开了。
“妳不否定!便是答应了!哈哈…”
“谁答应你了!我看你是耍流氓惯了!”
灯花半暗半明的长廊中,刘先生缓缓转身,而后长叹一声,“当今世道,恐不久便会翻天覆地!铁儿即使以局外人的身份北上,但身为侠义之仕,岂能旁观忍退?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