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缺胳膊少腿,领二十鞭,已是极大的宽容。
江顾白等他们磕完了头方才开了江楚生牢房的门,拎着那大盒子走进这处密室。
江楚生仍旧那副样子,比之前干净一些,但仍旧脏乱,透了肩膀的铁链又沉又重,染上了新的血印。他断了的两手高高悬起,而断了的腿,也在膝盖以下不自然地跪在地上。
江顾白走到他面前,蹲下。
江楚生动了动眼睫毛,抬眼看他,看见他的面容,唇角慢慢弯了起来,“怎么,你又来看我了,江教主?”
照顾他的那两人和他在这暗牢中,外头自然有人送饭,送饭间,透露透露外头的事情,本就理所当然。
“我这次来,是想替你接上手脚上的骨头。”
江楚生面色一变,眯了眯眼道:“罢了,江某贱命一条,既已到如此地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江教主不必可怜我,我好歹二十有八,这么大的岁数,难道还要求人垂首可怜不成?”
上回江楚生想对江顾白用情感战术感化他,结果被他一通好堵,既然江顾白知道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所谓的帮助,不过是同情罢了,令人厌恶的同情。江楚生虽有别的念头,可是江顾白如果只是同情他,根本没有半分用处。
江顾白道:“我不是可怜你。”
江楚生冷笑一声,他的笑声有些嘶哑,似乎许久没喝水了。
江顾白顿了顿,将自己带来的大盒子放在他的面前,低声道:“你的伤已过了许久,虽然你的内力未失,但这牢里阴湿,再不治只怕留下一生的病痛。”
江楚生懒懒看他一眼,垂下头,淡淡道:“这一生都要囚在这里了,就算有病痛,那又如何?”
说着,他却是抬了抬眼,望了江顾白一眼。
江顾白皱了皱眉,没有接他的消沉之语,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江楚生的腿上。
江楚生双目一利,登时向他刺来。
江顾白低声道:“你一直跪着,只怕身上心理都不好受,我将你手脚接好,至少你可打理打理自己,不教自己交到他人手上,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