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壮年少是没错，然而我们牛羊可不少。只是中原有句俗话，叫做带毛的不算财产。我们牛羊虽然还算多一点，但如果不抓紧利用，到了冬季之后就会冻死、病死，甚至是饿死许多的。”细封烈看着段鹏，神色有些担忧的继续说道。

段鹏寻思了一下，细封烈说的也的确没有错，如果仅仅从牛羊规模来看，细封部一个部族，再加上其它一些依附细封部的小部族，少说也有十几万头规模，平均每人能分到两三头的。这要是在中原地区，仅仅依靠这些牲口，也能过得不错了。

然而，中原地区，首先就没有太多可以大规模放牧的地方。其次在中原，牛是受到各种法律保护的牲畜，是不可能大规模变成肉食资源的。

所以，中原百姓，想要像游牧部族一般，大规模的放养牛羊也不现实。而且就像细封烈说的那样，带毛的东西随时可能因为一些自然灾害，和感染瘟疫之

类的情况，说没有就没有了，所以中原地区的百姓，往往才会有‘家财万贯，带毛不算’的说法。

段鹏对党项的基本生产生活情况，还是不算太了解，所以听了细封烈的说法之后，只能估摸着问道：“其实你们牛羊难以过冬，是不是你们的放养方式太粗放了？如果能够在地上挖坑，搭建暖棚，我相信你们每一年能够过冬的牛羊，也会更多一些。然而，你们之前主要还是把精力用来征兵打战上了，并且也因为抢劫财富来得容易，你们才更加不会上心的吧？”

细封烈听了段鹏的话，顿时苦笑一声，解释道：“司令这你就误会我们了，我们虽然青壮年往往要用来行军打仗，然而我们那些四五十岁的老人，慢慢按照司令说的，在背风的地方，挖出一些坑来，保存牛羊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我们这边每年入冬的雪，真的很大很大。大雪下起来的时候，人出去外边都有危险，而且有人力也只能用来修缮和维持人的居所，对于牲畜的住所，也就顾不上了。”

说到这里，细封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所

以，在党项，才是最看老天爷脸色吃饭的地方，天气稍好一点的年景，我们牛羊损失不多，如果遇上了大雪甚至暴雪天气，那等来年我们十几万牛羊，能剩下几万头就要感谢老天爷垂怜了。这也是我们就算有很多牛羊，都不敢胡乱挥霍的原因。因为，年景好的时候，我们要为了防备灾年而留种的。毕竟，牛羊数量越多，度过灾年的数量才会越多。灾后恢复起来数量，也会更快。”

段鹏听了细封烈的话，顿时有些默然起来，他也在寻思着解决这种事情的办法，倘若真能解决了，别的不说，新军辖区内的那些田地，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耕牛，虽然大多不会是脾性温和的水牛，却也能够使用。

想了一会儿之后，段鹏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对细封烈说道：“我现在给你们想一个办法，你看可好？倘若你觉得不妥，可以不用答应，我就是随口一说。”

“段司令请说。”

细封烈忽然睁大了眼睛，仿佛也很期待能在段鹏这里得到合适的办法。

段鹏笑了笑道：“比如，在入冬之前，你们将牛羊带到我们新军境内过冬，或者刚脆大部分用来换过冬的粮食。等过冬之后，我们再把你们留下的种牛、种羊之类的牲畜还给你们。这样你们不就可以不用担忧，牛羊的过冬问题了么？”

段鹏说出来的法子，的确是非常可行的办法，然而细封烈却还心存余虑，不敢满口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他或许能给细封部做主，但绝对不能代表整个党项做主的，因为他相信自己哪怕有新军撑腰，也很难办到。

所以细封烈斟酌了一下言辞之后，有些为难的说道：“呃，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然而，真的这么做了，我们细封部倒没什么，就怕别的部族不肯照做。而且，党项人也要为自己的安全而考虑啊！牛羊在自己手中，无论损失多少，都还能留下来一些，倘若完全交给了新军，万一新军有变化，我们岂不是就失

去了生活的依靠了？”

“嗯，你说的这些，我的确是欠缺考虑了。所以，你们党项人如何保存你们的牛羊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们有一些先进的火热防冻取暖技术手段。如果你们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对你们提供部分技术指导，让你们修建相关设施。这样，不但你们的牛羊，能够在寒冬到来之前，得到一些保障措施，甚至你们人员居住的房屋，也可以采取类似的保暖技术的。”

段鹏听了细封烈的说法之后，联想到自己辖区内，给新军战马准备过冬的马草都不容易，立刻就放弃了将党项牲畜弄到新军辖区过冬的事情，反而是想给党项人一些必要的取暖技术支持，

他联想起另一个时空，华夏北方老百姓，世代用烧炕的办法，给自家屋子取暖的技术。这种技术段鹏是了解的，因为他就来自那样的北方环境。

他从小就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并不复杂，倘若将类似技术传给新军辖区泥瓦匠人，让他们在寒冬到来

前，能进入党项区域去帮助党项修建一些独立的供暖设施，同时收取一定的劳动报酬，也是一件对各方都有利的事情。

细封烈一听段鹏的说法，顿时就激动莫名起来，立刻应道：“我不知司令说的是不是真的，倘若司令真的能够帮助我们党项，获得房屋取暖的方法，我们党项人必定将司令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往后必然世世代代纪念着司令你的恩情的。”

段鹏摆了摆手道：“记住我的恩情就不必了，既然我们往后是合作的伙伴，伙伴间相互照料是应该的。我只希望你们党项能有点出息，不要总是想着抢劫华夏百姓的东西，你们这样的恶习应当有个根本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