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宁珂萱罔若没有发觉锦倩二人微妙的表情,她很是自然的抬下颚将腰侧系带逐一扯开,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被她不知不觉中带了一丝雍容。
外头冰雹与小雨正一块哗啦啦的下着,与屋内还算暖和的氛围截然相反。祠堂阴冷潮湿又是一排排白烛,环境别说有多阴冷幽森了。二小姐大病初愈若不揣着个暖炉去,锦丽怕这跪下来隔日就该陪着见夫人了。
宁珂萱的换衣动作极快,在锦倩灵巧的双手下,柔顺的三千发丝被挽成半挽小髻,乌黑发髻上插着几朵小白花,衬的稚嫩还未张开的五官极为憔悴。
她要的就是卖可怜。
锦丽、锦倩束着双丫髻,穿着绒毛边马甲。开头领队的两个二等丫鬟,她们执着白灯笼缓缓的往白纱飘扬的祠堂走去。潮湿的绿地垂着雨珠在道路两侧,前有丫鬟掌灯,中间走着一位身穿素色孝衣,发髻簪着
素簪的少女。
这等场面看起来极为诡异,空空无也的道路上,唯独只有这五个人缓缓的走着。宁珂萱垂眸回忆起当初母亲逝世之后的事情。一时之间,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上,只有裙袂擦过地面窸窣声。
突然,宁珂萱措不及防抬眸看向青瓦红墙的屋檐上,这一举动吓着走在她右侧的锦丽,“姑娘?”
朱砂围墙上树影微微摇动着,宁珂萱疑神的收回目光,倏尔又恢复清洌的神情,“无碍,走吧。”说着,她攥紧了宽袖加快了步伐往祠堂走去。
往后能否先登一步得到扳倒刘氏的机会,就看这一次了!
宁珂萱的目光逐渐犀利,前头领路的丫鬟仿佛感受到姑娘低气压的心情。她们心虽有疑惑,但想想姑娘身子尚且还不利索,心情难免有些低沉。只不过这低沉中,仿佛还掺杂着些许的戾气?
而让丫鬟以为二小姐是个病秧子的宁珂萱一路几乎狂走到祠堂,面对祠堂上两排的牌位在昏暗的烛光勉强能照亮每个牌碑上的字,宁珂萱很快就寻着母亲的
牌位,在目光触到“宁李氏”时瞬间涣散。当年母亲病逝,她仿佛就像一只幼崽失去了母亲的关怀,天地间唯独只剩下她一人,无所事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