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女真兵喉咙间露出一丝破绽,呼延通一枪刺去开了碗口大的血窟窿,胯下坐骑剧烈喘息着四蹄翻飞,这一场刀刀到肉的恶战,竟然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
呼延通只觉得一口血气在胸中滚动,情不自禁的怒吼出声,在他前面一个女真将官冷冷地注视这个挑翻数人的宋将。
“鸟鞑子!”呼延通挺枪上前,目眦欲裂,身体全是凭着本能的惯性在战斗。
这员女真大将蒲家奴,一双眼睛十分骇人,伐辽时屡立大功,在金国权势只怕暂时还在希尹之上。手里握着一柄流星锤,砸开了一个偷袭的宋军,他胯下座骑也是神骏,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往这边跃来。
呼延通不知厉害,挺枪去接,喉间一热,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他却死死的咬住牙关,只让鲜血从嘴角中沁出。长枪断裂为两截,呼延通趁机躲开了这致命一捶,蒲家奴只当他和以前的敌将一样,万难挨过这一捶之威。开战以来,强横的武力让他极少遇到敌手。极寒之地出产的都是大补之物,再加上这些女真贵族可以吃的是鹿肉,自小熬炼身体,金国开国之初几个大将都是勇力过人。
见谁都是一锤的蒲家奴,这次大意了,浑然不呼延通从马背上一个转身手中的两截断枪刺向他的两肋。
“你还想捶死俺?”呼延通竭力在马背上直起腰来,放声大笑,随着笑声喷出的却都是血沫。
远处气急败坏的女真鞑子,搭弓射箭,这员宋将杀了蒲家奴,让女真人疯了一般嘶吼。
呼延通挥着两截断枪格挡,仓皇躲到马的侧面,小腿中了一箭落地。几个宋兵竖起盾牌,猫腰将他护住,且战且退。
宗望脸色铁青,猛的下令:“收兵!”
紧凑的角声响起,女真重甲步兵缓缓收拢队列,仍然维持着如墙一般的方阵,丝毫不乱的收下山去。一支支冲出去的军马,次第回归阵列之中。
有咬住追击的宋兵,追得太近反倒露出了破绽,被他们的箭雨射翻。
完颜宗望恨意滔天,他的兵力太少了,希尹南下分去了他一大半的兵马。虽然此刻败像未显,但是耗下去对面死的起,他却死不起。
他原本以为,一个女真兵能换十个宋兵,但是结果缠斗这么久,损耗只是稍稍占优,宗望只能撤兵回营。契丹附庸兵死了万人,他一点都不心疼,但是女真兵死了不到千人,已经触及到了宗望的底线。山道之上,到处都是尸骸血痕。各种死壮扭曲的尸骸,几乎全是契丹附庸兵马还有各族的杂胡仆从军。
“想退?”杨霖转过头,对着旗手喊道:“迂回包抄,围住大营,把这座山都给我困起来!我让他看看,什么叫人多。”
围住宗望,逼希尹回来,已经是杨霖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他却不知道,野马脱缰难自持,刹不住车的希尹,就是想回来也来不及了。
大宋到了徽宗,烈火烹油的锦绣盛世,就如同一个被吹到要炸的皮球,被完颜希尹一戳,甚至还不如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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