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云濯伸着没劲的手臂怼他:“千,千不该万不该,我,我就不该说心疼你。”
“事到如今才后悔?”
司徒凛揉揉他的白毛:“可惜,晚了。”
不止这一次晚了,多少年前早就晚了。
明朗的身影也好,交缠的宿命也罢,自紫竹林中惊鸿一瞥之时就已经注定牵绊难断,所以直到如今,真真是说什么都晚了。
须臾无言,思绪乱飘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云濯忽大喇喇往司徒凛身上一靠,嘿嘿傻笑:“嘿,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你当真是天打雷劈的一对祸害吧。”
“嗯?”
难得这人云雨后还如此有精力,司徒凛低头看向他,饶有兴致。
云濯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当年把湛露某位长老气得半死那事儿?”
思量片刻旋即意会,司徒凛报以一笑:“自然记得。”
他说的乃是二人十五岁时前往湛露听讲习一事,彼时各家适龄弟子依旧例要聚在一处,受受前辈熏陶,顺便自明抱负。那年小少年们被依次问过,要么想当掌门,要么想当大侠,最次的也想建立一番威望,在江湖之上小有名气。于是听闻这届弟子志向颇高,长老本是甚为欢心,岂知轮到司徒凛时,他慢悠悠说了句“掌门大侠岂是人人可当,我只想跟在掌门和大侠身后混混日子。”,登时教那白胡子老头脸色一黑,点起了旁边的云濯要给他做榜样。
可惜可惜,当年这长老只知云濯其人,却不知其何许人,原以为武陵君子之家的三少爷必能出口成章,好生论一番宏图大志。谁料他早和旁边那位“生死与共”意气相投,起身正经儿八百一指司徒凛,对长老道:“我的志向,就是将来和他一起当混子。”
这一句不说还罢,只当司徒凛一人乖张要拆长老台,一说便真真成了教训不成反被打脸。长老闻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当即被几名侍者扶去安歇,而后俩人也被撵到墙根思过,顶着炎夏毒日罚抄罚站,委实好一出荒唐年少。
“其实,当年我还觉得,能和你一道挨骂挨罚算是极讲义气,心中甚为喜悦来着。”
越回忆越觉得自己小时候捅起娄子真是不得了,云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