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晗百无聊赖,小手转着木勺又霍霍了几下碗里的稀粥,道:“千玄哥还是别说这些了,喝粥喝粥,要不凉了我爹又要骂我了!”
那孩子说完,就晃悠悠舀了点米汤,可惜小手的一举一动甚为生疏,勺子一个不稳,米汤斜斜洒了大半于床褥上。
“哎……”
云濯看着被面上洇开一片的深色,只觉照这么下去,那汤非但喂不进他嘴里,还要被洒掉八成。
“我自己来吧。”
他轻叹一声,勉力伸出两只手,从那小孩手里接过粥碗。
“欸?”
手中空空如也,白未晗挠了挠头:“可是,千玄哥你方才不是痛得动都不能动么?”
“再痛,也总得习惯啊。”
云濯舀起勺热乎乎的白粥送进嘴里,背上那道骇人的口子早疼到了麻木,撕心裂肺之后,便只剩了蚁噬般的微麻,一连串动作下来虽难免牵扯到,也不过让他略皱了皱眉。
碗里腾出的水汽迷了视野,他冲着一脸担忧的小狐狸团子轻轻一笑:“毕竟,我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吃你娘做的菜,才能尝到你家园里的葡萄呀!”
“千玄哥?”
白未晗闻言乍一愣,旋即惊道:“你,你不难过了?”
云濯点点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康复的那一天,我定带你去中原看看这大好河山。”
“好,好好好好。”
白未晗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眼底泛出喜色来,又伸出根小指在他面前:“那千玄哥,咱们可说定了,骗人的是小狗!”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