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朕…”原本打算早朝跟群臣商量一些国事的朱翊钧,被气得连话都数不完整,手指着其中叫嚣得最为响亮,又有带头嫌疑礼部主祭卢春,恨不得在其额头上直接戳出一个窟窿,“朕,朕何日立储,立,立谁为储,自,自然会,会与首辅商量。轮,轮不到你来,你来日夜噪呱!朕,朕…”
眼前忽然一阵发黑,他的身体晃了晃,再次用手扶住了桌案。“朕,朕今日身体有恙,退朝!”
说罢,将手搭在冲过来的太监孙暹肩膀上,落荒而逃。
礼部主祭卢春,却不肯就此放弃。手捧笏板追了上去,继续大声进谏:“陛下,微臣乃是文官,非虎狼之士,陛下何必借口身体有恙而遁?!陛下平日遇颂谀必多喜,遇谏诤必多怒,如此种种,绝非仁君所为。长此以往,天地震怒,祸患无穷。况且民间俗话有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陛下今日以小恙回避立太子,三日之后,微臣必再朝堂恭候,届时…”
“姓卢的,你欺朕太甚!”听闻对方居然拿三天之后的早朝再次发难作为要挟,原本已经准备一躲了之的万历皇帝朱翊钧,终于无法再克制心中怒火,猛地又转过头,
指着卢春的鼻子破口大骂:“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居心。你不过是想借逼朕册立太子,确立你的清流之首而已。朕,朕偏不让你如愿。来人,给朕将这个沽名卖直的佞臣叉出去,重责庭杖二十。朕…”
“陛下不可!”见万历皇帝朱翊钧,忽然把多年不用的庭杖又给捡了起来,首辅王锡爵、次辅赵志皋两个,赶紧出来劝阻,“卢春虽然举止粗鲁,却非出于私心…”
“只要他不是出于私心,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朕无礼,甚至追着朕大放厥词么?”万历皇帝朱翊钧的脸,早已变成了青黑色,狠狠瞪着王锡爵和赵志皋两个大声质问。
“这…”王锡爵和赵志皋两个,也觉得卢春今天的举动,有些过于奔放,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陛下,卢春举止失礼,乃是为了国事也!”作为卢春的至交好友,户部文选司郎中顾宪成大急,赶紧也快步冲了过来,“国事大于私仪。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以免堵塞言路,让群臣从此噤若寒蝉!”
他不说还好,嘴里一吐出堵塞言路四个字,顿时,让万历皇帝朱翊钧眼里的火焰更盛。狠狠咬了一下牙,大声宣布,“既然顾主事也知道卢春失礼,朕若是不惩罚与他,朝堂秩序岂不是荡然无存。来人,再加四十庭杖给卢春
,以儆后来者效尤!”
说罢,狠狠瞪了顾宪成和其余目瞪口呆的清流一眼,由太监搀扶着,踉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