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和随从,已经全都躺地上了。没看到冲突,冲突的起因。但是,李宁当时正陪着那群朝鲜狗官,全程都在场。我听,我听他说,好像是有朝鲜官员见有两个女人骑着马,带着家丁找到了军营门口儿,不知道是李子丹和刘继业两个的媳妇,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巴。正好刘继业的媳妇还是个练过武的,就打了起来。结果,结果一群大老爷们,不敢跟一个女人单挑,非要派亲兵上前群殴,凑巧,凑巧李子丹和刘继业出来接他们各自的媳妇,然后,然后朝鲜人就全自己摔倒了,摔得头破血流!”
“凑巧,也凑得忒巧了一点儿!”李如松翻了翻眼皮,哭笑不得地摇头。
朝鲜官员贪婪好色,并且习惯鱼肉百姓,这两点全天下无人不知。可朝鲜官员再混账,也只敢把对自家百姓窝里横,怎么可能有胆子欺负到大明在职武将未婚妻的头上?并且,军营中向来不准女眷进入,作为东征军中稍有的读书人,李彤、张维善和刘继业三个,想必对规矩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准许各自的未婚妻千里寻夫?
“是,是凑巧了点儿!”祖承训裂了下大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那两个女子千里迢迢过来寻夫,肯定不是假的。当初,当初他们救我那次,李子丹的媳妇就带着家丁和他小舅子刘继业寻到了朝鲜。俗话说,不是一类
人,不进一家门。这回把刘继业的媳妇也带过来了,倒也不足为奇!”
“胡说!”虽然跟李彤、张维善和刘继业兄弟三个接触次数有限,李如松对兄弟三个的了解,却远比祖承训深。瞪了后者一眼,继续低声反驳,“刘继业眼下虽然只是个千户,官职不如李彤和张维善。可他却是诚意伯的嫡系后人,一旦行了冠礼,就能回家承袭爵位。这种含着金印出生的,所订下的亲事,也肯定门当户对,要么是在职官员的嫡出女儿,要么也是勋贵的嫡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顾风险,跑到朝鲜来万里寻夫?除非,除非她家里头…”
“大哥,这个刘继业的未过门儿媳妇,我好想听老六提起过!”话音未落,李如梅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俩人好像是私定终身,刘家的长辈根本没答应。既不是什么官员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勋贵之后。家里头好像是走海的,自幼没了父母,所以长成了个女大王。一身拳脚功夫了得,七八个成年男子都近不了身!”
“女大王?”李如松越听越觉得离奇,不知不觉间,就把眉头皱得紧紧。
不像自家六弟李如梓,对外边的俗世懵懵懂懂。走海这两字,在李如松耳朵里,可不是打鱼这么简单。山东和辽
东沿海地域,特别是狮子口那边,所谓走海人家,通常做的都是跟朝鲜、倭国的走私勾当。这种人在大明地头上,还不敢惹事儿,只管运货贩货。一旦到了海面上,是当商人,还是当海盗,能很难再分得清。
“对,就是个女大王。这样就说得通了!”李如梅一边笑,一边不停地摇头,“前一个碰巧应该没错,那女大王出身寒微,从头到脚都没有丝毫着富贵气,而李子丹的未婚妻,又不是个喜欢露脸儿的。朝鲜官员看到了她们,肯定分不清是大明官眷,还是自家百姓。嘴巴一时犯贱,也不奇怪!”
“然后那个李子丹,就干脆来个将错就错!”李如松紧绷着的神经,迅速松懈,抬起手,慢慢地揉自家太阳穴,“他倒是个机灵的,猜出朝鲜官员来意不善。借着给媳妇出气的机会,将对方打个半死。这样,老夫倒是省得再装了,可,可他们三个…
顿了顿,他忍不住长吁短叹,“唉,这三个混小子啊,拿性命换回来的天大功劳,咋就不知道珍惜呢!一顿拳头耳光,就全送出去了!让老夫将来,将来如何才能还得了他们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