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信老爷您试着问他们几句话,只要您用词稍微复杂一些,她们就全都变成了聋子和哑巴!”龟公张宝又躬了下身体,大声保证。
黄脸李姓老者将信将疑,沉吟不语。做东的御史严
锋,却耐不住心中好奇,果断开口,文绉绉地向身边女子大声询问了起来。果然,平常媚楼里姑娘与恩客之间的套话,后者还能勉强应付几句。当其问起一些外边的事情,特别用词又稍微正式了一些的时候,后者顿时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困惑也迅速写了满脸。
“有趣,有趣!”其余在场的官员们,顿时有了新鲜感。纷纷用各种方式,与怀中美人儿展开了“热情”交流。从通俗易懂的《三更调》到“高雅隽永”的《金瓶词话》,越试,越觉得兴致盎然。
黄脸李姓老者见此,心中的怒火也顿时熄灭。摆了摆手,大声吩咐,“罢了,既然你是一番好心,老夫就不计较了。将这个笨手笨脚的带下去敷药,再赏她二两银子压惊,都算在老夫头上,回头老夫的随从,自然会来找你销账!”
“李兄何必客气,今日既然是小弟做东,自然一切都由小弟承担!”御史严锋哪里肯让客人自己掏钱给歌姬买药?赶紧扭过头,大声阻止。随即,又将目光迅速转向龟公,急匆匆地吩咐,“下去之后,立刻给李老爷换个机灵的来。还是要高丽小娘子,如果没
有,安南、八百媳妇大甸的也可。切莫拿西洋的来添堵,一个个毛都没褪,太恶心人!”
“是,是!”龟公张宝成功化解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心中好生得意。满脸堆笑地答应着,带起小厮和受伤的舞姬,倒退着出门。
不多时,他就又送了一个高丽小娘子进来。而甲字套房内的气氛,也早就恢复了最初的热闹。偷眼望去,只见那姓李的黄脸老者,手拍桌案,浑身上下正气澎湃,“寒暑颠倒,乃天道不彰所致。陛下迟迟不肯册立太子,有执意对朝鲜用兵,才导致上苍震怒,降下如此奇祸。而那王锡爵就任首辅之后,只知道逢迎上意,两个月以来,无一言相谏。我辈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如果再放任皇上执迷不悟,放任姓王的尸位素餐,岂对得住天下苍生?!”
‘哎呀,不好!’龟公张宝如闻惊雷,脸色瞬间吓得一片惨白。不敢做任何耽搁,硬着头皮将新到的高丽舞姬送给到李姓老者面前,然后快速倒退着离开,用力关好房门,撒开腿,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