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有人劝玄宗皇帝及早剪除安禄山,玄宗皇帝犹豫不决,导致大唐遭受灭顶之灾。而现在,有人将辽东李氏比作安禄山第二,大明万历皇帝可是连授业恩师都果断清算到底的主儿,万一他听信谣言对李家下手,等待着李如松、李如柏、李如梓兄弟们,恐怕就是风波亭上几道白绫!(注2:风波亭,宋真宗害死岳飞父子之处)
“你先不要这么急,办法,我一直在想!”作为比对方大了将近三十岁的长兄,李如松远比自家弟弟李如梓冷静。追上去轻轻拉住对方的胳膊,将其再度拉回棋盘之前,“但杀人肯定不包括在内,否则,岂不就成了心中有鬼,所以才抢着去灭口?!”
“那你倒是快点儿啊?!”李如梓却没自家哥哥力气大,挣脱不得,只能跺着脚催促。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么,不要太执着于眼前了!”李如松强行将弟弟按在座位上,然后走到另外一侧,示意对方重新开局,“下棋也好,做事也罢,过
于执着于眼前,反倒容易落一个欲速而不达。如果在别人注意之时,摆下几颗闲子,说不定哪天就能收获意外之喜。”
“嗯,也对!”李如梓这次没有急着反驳哥哥所说的“大道理”,一边快速落子,一边心不在焉的点头。
“石星和宋应昌两个,派沈惟敬做大明使节,就是一步闲棋。只是沈惟敬本事不济,且私心太重。”李如松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一边继续落子,一边笑着补充,“而你的那几个朋友,则是另外一步闲棋。当初派他们渡河之时,谁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儿。如今,他们这颗闲子若是用好了,则足以让平壤以北的所有倭寇,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说子丹和守义他们?”李如梓的眼睛瞬间开始发亮,哑着嗓子向自家兄长确认。
“对,就是他们”李如松又快速落下一粒黑子,然后不慌不忙地补充,“当初你就不该急着回来报信,沈惟敬只是一介商贩而已,翻不了什么大浪。”
“我不是关心则乱么?”李如梓红着脸,喃喃自辩。
“你已经关心过了,该赶过去跟他们汇合了。”黑子继续落在棋盘上,流畅得宛若行云流水,“他们那边兵马太少,需要当心几支倭寇狗急跳墙。你再带一个营弟兄过去,先帮他们将通川城守稳了,然后跟他们一起安安心心地做闲棋。平壤这边的战事,不需要你管。我跟宋经略之间的争斗,你也不用胡乱掺和。平壤城内才区区数万倭寇,肯定当不住大明东征兵马倾力一击。纵使最初凭借高墙能占一些便宜,早晚也是个仓皇出逃的结果。而那时候,你们这处闲棋,就有机会大展神威!”
“可,可那还是没解决谣言的麻烦,你当心众口铄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去做闲棋,与解决李家所面临的麻烦之间,有什么关联。李如梓看着自家哥哥的眼睛,大声提醒。
“你又输了!”李如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速落下一枚黑子。
棋盘上,黑方大龙已成,白棋再度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