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做得到吧,否则,万一哪天咱家没顾上相救,你被活活打死拉出去喂狗,你自己也别喊冤!”张诚翻了翻眼皮,对这个徒孙的未来很不看好。
继承大明内宫的“优良”传统,每个掌握了一定权势的老太监,都会广收门徒。这些徒子徒孙儿平素跟在老太监身后端茶倒水,同时接受老太监的指点。等将来老太监失了势,或者年纪大了被放出宫外,某个“争气”的徒子徒孙,也会对他像长辈一样给予有限度的供养。
这只是一种非常直接的“互利互惠”,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所以,张诚对于小德子,经常拳脚相加,下手时从没考虑过轻重。反正像这样的徒孙儿,他往少
了说也有四五十个,打死或者打残了,换个新的就是,调教几天,一样会用得十分顺手。而作为的徒孙小德子,对于张诚,心中也没任何尊敬,只是需要这么一个靠山,便于将来熬出头而已。
“其实,徒孙还打听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先前只是怕爷爷您生气,所以才拿祖承训和张宝两人打架,做个铺垫!”因为目前还离不开张诚的照顾,小德子不敢让此人对自己太失望,想了想,先向远处偷偷挪了几步,然后小心翼翼地补充。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原本已经准备躺回软塌上的张诚,再度站直了身体,瞪圆了眼睛大声询问。
“爷爷,爷爷您别急,别急,徒孙儿真的是怕惹您生气,才没敢直接告诉您!”小德子被吓得接连后退,直到确信自己彻底躲在了张诚的攻击范围之外,才躬着身体小声补充,“是,是那个姓李的试千总,派人回来向钦差邀功了。今天上午刚刚从冰上过的江,光是倭寇的脑袋,就撞了满满两大雪橇。还有,还
有据说是一大摞朝鲜那边的敌情,全写在了纸上,并且还有几个朝鲜义民,跟着一起过来等候宋钦差和李如松两个的垂询!”
“什么?”掌印太监立刻就顾不上再生气了,眉头紧锁,目光凛冽如刀。“怎么可能?他当初不过带了区区五六百人,其中还有三百多是刚刚在辽东招募的壮丁。”
当初之所以答应让李彤、张维善、刘继业三个,带着麾下兵马过江去查探敌情,他根本没安任何好心。总以为,那三个不知道好歹的愣头青,即便不被倭寇给剁成肉泥,早晚也得鼻青脸肿地回来向自己请求高抬贵手。却万万没想到,三人过江一个多月之后,非但没有死于倭寇之手,反而割了两大雪橇倭寇的脑袋回来!
为了鼓励士气,朝廷那边早就下旨,倭寇的脑袋价值与北虏等同。差不多三颗倭寇的脑袋,就够普通兵卒升到小旗,够小旗升到总旗。而九到十颗倭寇脑袋,就足以让总旗升百总,让百总升把总。以此类推,
李彤和张维善二人,虽然需要的倭寇首级多些,整整两大雪橇摆出来,也足够将二的职位,再推高半级到一级。
而二人现在,官职其实早就不是试千总和试副千总了,早在大半个月之前,朝庭已经下旨,对上次过江作战的勇士,大加褒奖。李彤和张维善两个愣头青,非但去掉了千户前面那个试字,并且连升两大级,成了正副游击。只是因为路途遥远,联络不畅,外加钦差宋应昌对他们两个也颇为失望,所以才没有派人给他们送去印信和铠甲而已。
游击再升一级,就是参将。照这种升法,等冬天过去了,那俩小子,恐怕非升到副将不可。即便只是个加衔参将,实际统率兵马不足一千。谁要想再随便收拾他们,恐怕也不会像先前那么容易!
想到这儿,平生第一次,张诚心里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了几分悔意。
早知道倭寇这把刀太钝,收拾不了那两个小子,自己当初就不该赶他们过江。双方彼此之间,原本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