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坑就能埋好。而两万枚铜钱却可以装满一个箱子,很容易就被蟊贼或者强盗翻出来,拿得一枚不剩!
当即,都不用朴七再做任何动员,众土财主们便吩咐家中奴仆去抬铜钱。一个个唯恐换得少了,自己再也占不到同样的便宜。
“蠢货,你们这些蠢货,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这么容易,就被明军摸清楚了各自的家底,万一他们将刀子抄尔等脖颈上一压…”整个岗子寨内,此时此刻,唯一聪明人的只有“公道大将军”车立,蹲在地上,嘴巴碎碎地嘟囔。
然而,他的判断,却远没有岗子寨的土财主们准确。直到最后一名俘虏千恩万谢地用衣服背着铜钱离去,明军都没有像他猜测的那样,趁机将土财主们拿出来的钱财一抢而空。相反,那个带头的大明千总,明知道此时朝鲜的铜银兑换比,不可能是一千比一,却吩咐属下,按照这个比例,继续将土财主们各自从家中抬出来的铜钱,全都换了个干净。其中不少被磨了边儿,缺了角的,也按照整枚折算,绝不拒收。(注
1:磨边儿,缺角。古人占便宜办法,用刀子或者磨刀石,从铜钱的边缘磨铜屑下来,积少成多,再去化掉制造铜器换钱。)
“我的钱,都是我的钱啊!不公道,不公道!”忽然间明白了明军如此大方的缘由,“公道大将军”车立欲哭无泪。
金银细软都是缴获来的,明军当然不会在乎兑换比例。而岗子寨的土财主们,见识了明军的公道与大方,也占足了便宜,自然心里会倒向明军。从此之后,那个大明千总的任何命令,他们恐怕都不会敷衍了事。至少,在朝鲜的局势明朗之前,岗子寨四五千男女,会完全站在明军这边,不会再想着支持他人!
正气得几乎吐血之际,忽然发现,那个该杀千刀的大明千总,居然带着通译朴七走向了自己。顿时,“公道大将军”车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瞬间忘记了心中的所有怨恨。
对方肯放普通喽啰们离开,却未必肯饶过他。普通喽啰们干的坏事不多,回家之后,就可以安心猫冬,
等着明年开春继续土里刨食。而他,手上却至少有二三十条人命,这辈子已经无法回头。
所以,官府以往抓到他这样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卸八块了事。根本不会考虑他当初去做土匪,也是被逼无奈。更不会问他,是否愿意从此金盆洗手。
“你叫车立是吧,你手下的喽啰,已经将你的过往,都汇报给本千总了!几个月时间,就能拉起七八千人马,你的本事非同一般,这么多年来只做一个把总,实在是有些屈才。”果然,大明千总李彤,根本不提�潘�肟�牟缍���偶�骄偷愠隽怂�母�拧�
“多谢天朝老爷,替小人说了一句公道话。”车立又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鼻涕眼泪瞬间淌了满脸满下巴。“小人也不是天生的土匪,呜呜,实在被上边欺负狠了,呜呜,所以才趁着日本人打过来的机会,拉着战马和兵器开了小差儿。呜呜,小人知道自己活该!呜呜,呜呜,小人恳请天朝老爷在杀了小人之后,给我身边这些亲信一条活路。哪怕卖到大明去做奴仆,他们,他们也都心甘情愿!呜呜,呜呜呜…”
终究是能做土匪头子的人,他虽然吓得快尿了裤子,却依旧没忘记哭泣着给身边的铁杆喽啰求情。而那些铁杆喽啰们,也知恩图报,一个个跪在地上,哭泣着说道:“天朝老爷,天朝老爷慈悲。我家将军,不,我们大当家,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做了土匪。在所有土匪当中,我们大当家是最讲道理的那个。求求您,求求您放他一条生路,我们,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您的恩德!”
“求求您,杀了我们,放了我们大当家。他没了帮手,一个人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天朝老爷,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求您给大当家一条活路…”
…
“嗯?!”没想到,一个土匪头子,居然如此得属下之心。李彤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愕然。顾君恩怕他心软,赶紧走上前,低声劝告,“千总,这厮越是能服众,也不能留着。否则,早晚是个祸害!”
“对,千总,这种人,杀了才能永诀后患!”
“千总,这种土匪嘴里,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赶紧杀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