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朝鲜国王李昖真的敢对咱们动手,那就省事了!”同样作为老行伍的张树,想得比所有家丁都深。听大伙越说越不着边际,忍不住大声打断,“大伙可别忘了,少爷这次可是奉命入朝,主要任务是替大军探查真实敌情。而联络朝鲜各地义勇,只是顺带的事情。李昖只要敢给咱们背后使坏,刚好就坐实了朝鲜君臣跟倭寇暗中勾结的罪名。那样,大军就彻底不用渡江了,先放任倭寇将朝鲜国彻底灭掉再说!”
“这…”家丁头目李盛又楞了楞,佩服地连连拱手,“少爷果然高明!若非张兄点拨,小人打死都想不到,少爷是故意再给朝鲜国王下套!”
“少爷高明!”
“千总高明!”
“千总少爷…”
众家丁和选锋营左部的把总、百总,总旗们,也个个做茅塞顿开状,或者高高地挑起大拇指,或者连连拱手,赞颂之词宛若涌潮。
“我,我只是故意诈那姓尹的一下,哪层想到如此之深?!”李彤被夸得脸上发烫,哭笑不得地摆手,“行了,都别夸了。赶紧走远点儿,省得那朝鲜国王真的受惊过度,铤而走险!”
“少爷,您,您没想过?”
“少爷您…”
这下,包括张树在内的众家丁和下级军官们,可全都傻了眼。在他们看来,李彤读过那么多书,又考取
过贡生,肯定都能像评话里的周瑜那般,每一举一动都经过深谋远虑才对。谁料,此人刚才居然只是随性而为,根本没考虑过任何关联后果!
“走快些!”被大伙看得心里发虚,李彤猛地用膝盖磕了一下坐骑,带头加速。“我刚才故意诈那姓尹的,乃是因为恼其国王及群臣嘴里,从没说过一句实话。的确没有起过,逼朝鲜国王主动派人来找咱们的麻烦,然后借机掉头返回辽东交差的心思。况且,眼下辽东那边,钦差和掌印太监斗得正欢,咱们回去之后,被夹在中间,弄不好就得遭受无妄之灾。所以,还不如找个由头躲得远远的,免得被逼着站队。反正探听敌情总需要一些时间,十天也好,半个月也罢,谁都不能嫌咱们拖沓!”
“这…”众家丁和下级军官们恍然大悟,然后一个个会心的点头。
眼下辽东那边,主张大军尽快过江和主张原地观望的两派,斗得不可开交。中间还夹杂着总兵李如松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