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那个意思!”祖承志被问得好生冤枉,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知道你先前做的比我对。调转头去,舍命阻挡敌军的,本该是我…”
“那你是怪李某抢了你的功劳喽?”李彤皱皱眉
头,继续大声打断,“没想到,祖兄你居然是这种人,亏得李某这一路上,还拿你当生死兄弟!”
“不,不是,我不是!”祖承志被冤枉得几乎无法呼吸,扯开嗓子,大声自辩,“我根本没那种意思。我是觉得刚才对不起大家…”
“你如果死了,才对不起大家!”李彤先向顾君恩使了个眼色,然后冲着祖承志高声怒斥“你若是现在死了,刚才顾兄临危不惧,果断分兵拒敌的功劳,谁来给他做见证?你若是现在死了,弟兄们这一来一回,所付出的千辛万苦,谁汇报给上头知晓?死还不容易么,不过是将刀子朝脖颈处一抹的事情。你既然知道罪无可赦,回去向祖帅交了令,然后再自尽,谁还能拦得住你?左右是个死,你又何必差这一天两天?”
“你,你…”祖承志被骂得肚子里邪火乱撞,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他虽然被其族兄祖承训降成了大头兵,但是,任何人却不可能将他真的当做大头兵对待。特别是在返回
辽东之后,他向上头汇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远比李彤、张维善和顾君恩三个的言辞更有分量。而为了确定大伙在朝鲜的表现,辽东总兵和辽东巡抚那边,肯定也要找他当面询问一系列南征北战的经过,绝不会真的像对待普通士卒般,对他不理不睬。
“军功百种,完成军令为先!”故意装作没看见祖承志被气炸了的模样,李彤继续冷笑着撇嘴,“你祖承志奋不顾身,与李某等人一道夺回了金印,不知道在巡抚那边,该怎么算?而沿途斩杀倭寇数十人,威震平安,咸境两道,再怎么打折扣,功劳应该也不会小。再加上一次次策马冲阵,斩将夺旗之功,详细计算起来,恐怕连升三级都绰绰有余,还怕抵不了一个精疲力竭之际,慌不择路之过?要李某看,祖兄,你刚才哪里是觉得对不起大伙,才寻死觅活!分明是见不得我等回去之后即将被论功行赏,而你却只能将功折罪,所以才故意想抹脖子,阻碍大伙的前程!”
“你,你血口喷人!”祖承志被挤兑得再也无法忍受,跳着角,大声反驳,“祖某,祖某,才不是你
说的那种人!祖某投军这么多年来,眼看着身边弟兄一个个加官进爵,祖某曾经忌妒过谁?你,你这缺德的读书人,怎,怎能如此,如此朝祖某头上泼脏水?祖某,祖某…”
“你若不寻死,李某刚才的话,自然就是脏水。你要是自杀,谁能否认,李某说的话,有哪里不对?”李彤撇着嘴横了他一眼,继续胡搅蛮缠。
“祖兄,祖兄,他说得对。你要是现在自寻死路,非但耽误了大伙的前程,死后还得任人指摘。”
“祖兄,祖兄,死人没法开口自辩,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甭说你没真的冲撞了本阵,即便撞了,大伙也不会怪你。更何况,你的功劳,足以抵偿过错。回去之后,谁都不能拿你怎么样!”
…
顾君恩,老何等人,对李彤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凑上前,顺着同样的思路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