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如梅嘴巴动了动,最终,却叹息着点头。“算了,你总是能找到理由!”
“我小心些,尽量小心些!”唯恐自家哥哥再横生枝节,李如梓大声保证。“观战为主,拿在手里过一过瘾。用完了立刻交还!”
正说话间,船身忽然晃了晃,船头已经靠近河岸边的石阶。却是此行的目的地,王府码头到了。熟悉南京城内地形的李彤和张维善两个不敢多做任何耽搁,立刻带起家丁,抢先登岸。然后迅速向李如梓等人解释了几句,迈开脚步,直奔记忆中的南京右佥都御史严锋府邸。
“等我!”李如梓立刻纵身跟上,李如梅和骆七等人,虽然不是很相信,先前那伙吃了大亏的倭寇,真会像张维善猜测的那样,去杀严锋全家泄愤。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快步跟在了李如梓身后。
须臾,大伙的身影,就消失在码头附近的街巷当中,只留下孤零零的如意画舫,和船头上女掌柜小春姐略显萧瑟的身影。
“居然是两把宝刀?”小春姐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心神,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这厮,当初也不说清楚。”
“说清楚又怎样?他又不能娶你过门!”话音刚落,她又迅速换了一幅面孔,唱戏般,跟自己打起了嘴架。
“不娶就不娶,谁稀罕了!”两行清泪,迅速从脸上滚落。抬手擦了擦,她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哽咽。
“既然不稀罕,为何你还要守着画舫?”另外一张面孔迅速切换,娴熟而又自然。很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是以前总躲在船
舱内,今日忽然被触动心事,已经无法忍到夜深人静之时而已。
女校书许飞烟和其他女子,还有船上的伙计,厨子们,听得心中好生不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躲在舱内,不停地揉眼睛。
十年前,小春姐在这秦淮河上,也算是一届花魁。月光下偶尔舒袖而舞,一曲可换红绡满仓。然而,不知道为何,她却在名声最响亮的时候,忽然闭门谢客,从此销声匿迹。再出来时,就变成了脚下这座如意画舫的老板娘!
“唉,春娘,你何必如此?!”正伤怀间,忽然,船头处,隐约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众人俱被吓了一跳,连忙从窗口处探头张望。恰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如苍鹰般,缓缓落向了画舫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