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楼上把琴声和萧声弄响亮一些!”李彤迅速
将目光从如意画舫收回,朝着自己的家丁李顺吩咐。
“是!”李顺答应一声,快步上楼,转眼间,楼上的管弦声就增大了一倍。临时从城中雇来的乐师班子,对着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家丁,使出全身解数吹奏,以免甲板上那两个出手豪阔的公子哥,以声音不够悦耳为借口,将他们当中某个同伴硬架到隔壁的寝仓去“抵足而眠”。
甲板上的两个公子哥,李彤和张维善,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乐师们当成了有断袖之癖的变态。一边装模作样地把盏言欢,一边继续用目光在如意画舫周围扫视。
摊上那么大一桩案子,如意画舫居然只停业了三四天,就重新开了张,这,本身就极其不对劲儿。李彤记得为了避免小春姐无法向其背后东主交代,自己和张维善还分别派人送去了五十两银子,以供其赔偿损失,并给画舫的姑娘们压惊。而现在看来,他和张维善两个雏儿,显然太小瞧了女掌柜小春姐,也太看低了如意画舫背后那位东家。后者的背景,很可能即便
不如张维善深,却肯定不会比他李子丹更浅。
“不会和樊楼一样,背后站着个锦衣卫百户吧!”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需要集中注意力观察的对象,张维善的思路,又开始天马行空。“如此,就能解释清楚,那天押着倭寇上岸之时,为何会有锦衣卫主动替咱们撑腰!”
“不是!”李彤想了想,果断摇头。“如果画舫是某个锦衣卫中大人物的产业,咱们甭说只拿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也不会被小春姐轻易放过!”
“那倒是!”张维善耸着肩膀,表示赞同。
因为是皇家耳目,需要随时保证消息灵通。锦衣卫的头目们包娼庇赌,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而由于身后站着锦衣卫的官员,那些赌坊和妓院的掌柜,气焰也格外嚣张。万一遇到了麻烦,首先想的绝不是息事宁人,而是如何凭借背后的撑腰者,很敲给他们惹了麻烦者一大笔竹杠!
“我以前好像听人隐约提起过,小春姐在未被梳拢之前,曾经与一个举人多有往来。之后那人因为考中
了进士,授了官,两个人就只好各奔东西。”为了满足张维善的好奇心,也为了避免自己打瞌睡,李彤笑了笑,低声透漏。“但小春姐很快就攒够了赎身钱,然后自己做了画舫女掌柜。从此只负责照看船上的姑娘们,再也不肯亲自出马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