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而已,哪还能称得上大人?”马上有人打断了他。“就算救了皇上的命,也不能抵他罪行的万一。”
沈钰向来恃才傲物,特立独行,得罪的朝臣不少,又得皇上独宠,眼红的人更多,现在他有难,墙倒众人推,大家都想踩一脚。
“庆王与沈钰交好,这回庆王要撇清关系,只怕难喽。”一个官员幸灾乐祸道。
“庆王与沈钰的关系,哪比得上沈钰与二皇孙的师徒关系?”
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停下议论,望向殿外。
庆王府世子顶着众人的目光,镇定自若,从殿外走进来说:“沈钰身为前朝廷官员,管理僧录司,我父亲代掌政事,与他打交道不是正常吗,在场各位,难道你们与我父王是敌对关系,没有过交集?”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接他的话,庆王府世子出现时,所有人脸上都现出了提防的表情。
“那能一样吗?”户部尚书说,“沈钰教二皇孙功课,乃是皇上的意思。”
话未完,庆王府世子便抬手阻住他,四处看看,说:“长兴侯呢?”
“武将不在这里等候。”赵效说,“世子怎么来了?”
刘涂这才想起来文物官不从一个门进来,冲他们告了声错,转身去另一边找长兴去了。
他一来一去,弄得大家心生疑窦,低声的议论起来。
一会远处敲钟,当——当——当三声,上朝的时间到了。
一夜大雪终于停了,金銮殿外太阳初升,照在雪上一片金光,太监敲锣,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皇上驾到——”
群臣有些发愣,没想到皇上能上朝,都伸着脖子往屏风处看,满殿肃静,片刻后,皇上在长兴侯的搀扶下走进金銮殿,从屏风后转出来。殿内通着暖风,温暖如春,皇上还穿着厚厚的袄子,他几乎靠在长兴侯身上,几步路走下来喘气如牛。
庆王跟着走进殿内,接着是二皇孙,庆王府世子从殿外进来,站在文官的前面。
“今日早朝,有几件事,须得昭告天下。”
殿内十分安静,众臣都屏住呼吸,各人俱一副了然神色,仿佛一直等着的答案就要揭晓。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再处理政事,而继承人一天不定下来,大家便不知道该拜哪尊佛,实在不利于朝廷运转。
“二皇孙刘澍。”皇上转头看向他,身体虽然虚弱,但眼神锐利,
刘澍连忙出列,走下台阶,跪在殿中,朝臣们一阵騒动,纷纷动容,抬头望向帝位一旁的庆王。庆王深呼吸,全身颤抖,他看向阶下的世子,世子一脸凝重,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