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恍惚了一下,沉声问:“大舅的意思,是宋妈妈在挑拨我们两府的关系?”
李松道:“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当年我和你二舅,气的是耿家无理取闹,你还偏听偏信,是非不分,现在想来,你一个小孩子又懂什么,还不是听身边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迁怒于你,实在是不应该。”
徐承德道:“什么多说无益,既然来了,将军何不把事情的经过跟侯爷说清楚,宋妈妈虽死,误会还在,有的事情无法当面对质,但至少应该让侯爷知道真相,信不信是他的事,说出来,至少大家心里舒坦些。”
长兴侯点头道:“大舅你说吧,我心里也有些疑问,想得到解答。”
“当年李家与耿家争夺你的抚养权,事态发展超出我们的控制,两家人由口头争执发展到械斗,这其中难说没有人挑拨。后来你说厌烦这种闹哄哄的局面,把两家人都赶出长兴侯府,并放话称不要我们再插手长兴侯府的事务,你外祖父一怒之下命我们都不准管你的事。事后冷静下来,我就感觉不对劲,李家人出身行伍,的确容易冲动,但我和你二舅,是绝对没有失去理智的,而耿家的强硬就更奇怪了。首先与耿家动手的是你外祖父,他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被激到忍不住出手,可见是被气急了。”
长兴侯同意他的看法:“耿家除了我祖父这一支,其他支都没有什么出息,他们窝在凤阳,靠吃祖上留下的老底过活,没有能与李家对抗的能力。且他们被赶出侯府后,便回到凤阳,再没与长兴侯府联系过。”
“可惜当初带头的两位耿家家主,都已过世多年,不然还可以追查一番,是谁将你父亲过世的消息传去凤阳,并立即组织那么多族人前来与李家争夺你的抚养权。”徐承德惋惜道。
李松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背上,缓缓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深挖也没意思”
“主要是耿李两家争夺侯爷的抚养权,最后斗得两败俱伤,谁最后渔翁得利了,总得查清楚吧。”
长兴侯也奇怪:“要说渔翁得利,宋妈妈是得到了侯府的管家权,除此之外,本侯想不到还有谁从中得了好处。再说宋妈妈,她一个女人,显然不可能策划这么严密的计划,难道有谁故意策划李家与耿家相斗,孤立长兴侯府,事成之后他就退出了?”
这些疑问随着宋妈妈入土,已经无从追查,但长兴侯却无法释怀。
回到侯府后,长兴侯便把府里的几个老人找来,询问当时的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问题,这些留下的老人,都是当年不顶事的人,而当初在侯府管事的,死的死,走的走,他们消失于无形,这么些年连长兴侯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长兴侯陷入了沉思中。
林霜听他的分析后,提议道:“那就派人去耿家问吧,带头的人死了,总有知情的人没死,只要真有这么个挑事的人存在过,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长兴侯却坐在南窗下不说话,一脸阴郁。
“也许,长兴侯府在阴差阳错中,躲过了最大的一次危机。”他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林霜坐到他对面,疑惑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妈妈临终前,跟本侯说‘伴君如伴虎,侯爷要小心些呐,有一件事,老奴一直瞒着侯爷,现在看侯爷一切都好,这秘密就让老奴带到土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