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说什么了?”长兴侯边走边问。
“教我做人的道理呗,过完生日又长大一岁,平日我在她身边的时间少,今日正好逮着机会训我。”
“长大一岁,就是大姑娘了,她训你什么?不该跟本侯走得太近?”
林霜发现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对别人的态度挺敏感的。
“怎么会,你可是长兴侯,她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她说我年纪不小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女孩得有女孩的样。”
两人沿着大街走到秦淮河边,今日不但是林霜生日,还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全城百姓都在过节,男男女女相伴出游赏景、全家老少往郊外登高远眺、家家户户庭院里摆满菊/花;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小孩子们在街边唱着:菊/花黄,黄种强,菊/花香,黄种康,九月九,饮菊酒,人共菊/花醉重阳!
沿路卖花的,河边吹拉弹唱的,行人熙攘不绝。秦淮河穿城而过,河岸两侧更是汇集了无数商旅,小贩。
一派升平盛世,锦绣江山之景。
林霜站在桥边,看了会杂耍,心里涌上一丝落寞。
长兴侯如铁塔般站在她身后,他人长得高大,气质超群,又穿的花哨,站在哪都显得鹤立鸡群,人们不自觉的会被他吸引目光。
然而长兴侯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得意,朝林霜道:“那里有人浇糖人,给你买一个?”
林霜心头猛的一震,这话似曾相识。
“不要了,触景伤情。”林霜转身就走。
手却被一把拉住,长兴侯双手搭在她肩上,将她固定住,稍稍弯下腰来,凑到她面前道:“迎来送往,是人生常态,儿时玩伴,不能伴你一生,各人有各人的命运。”
林霜心里难受:“明明只是长了一岁,却像是老了一般,最近常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四少爷、沈少爷、佳萃……现在一个都不在身边。”
“你是在高墙大院里憋的,以后常与南京的小娘子们联系走动,有了新朋友,自然忘了旧朋友。”
林霜:“……”
抒情的气氛一下子便被打破了,这人真是扫兴。
林霜把眼泪憋了回去,差点翻了个白眼,任由长兴侯搭着她的肩膀走到桥面上。
“姐姐,你要买个辟邪翁吗?”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
林霜回头,见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摆着五颜六色的香囊,想必里面装的是茱萸的枝叶。
“我已经有了。”林霜抬起手臂,她的臂上缠着一个自己缝的绿底绣菊花茱萸包。
“这个做什么用的?”长兴侯好奇的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