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哼”了一声,宋顺儿接着道:“且,新娘子未过门身死,那就不能算是咱们候府的人,您说,我给她抬回来,丧事是依夫人礼办呢,还是依客礼办?若抬回来,岂不是给咱侯爷招晦气?”
宋妈妈沉默一会:“这事且等侯爷回来再议,你倒说说要留四少奶奶的事。”
宋顺儿来了精神,道:“这事我是听应城伯府二少爷身边的小厮说的,那小新娘子,原是他们姑奶奶家仆妇生的家生子,您猜,怎么聘了给四少爷做奶奶的?”
宋妈妈没回答,宋顺儿道:“有仙人算了,那小妮儿,是天赦星下凡,四少爷原本病的快死了,娶了她,就能救灾解厄,化险为夷。”
顿了顿又道:“您莫不信,您想想看,同是在一条街上遇到反贼,咱们府死了好几个,伤几十人,新夫人还没救回来,她们呢,全须全尾的一个没伤着。”
宋妈妈咂了下舌,道:“这么说,是挺邪门。”
宋顺儿接着劝说:“所以儿子才说要留她在咱们府里。现在朝堂上腥风血雨,侯爷的大事成了,咱们跟着鸡犬升天,若不成,咱们能有什么好下场?这时候,有天赦星镇宅,也给侯爷添一分力不是?”
宋妈妈疑道:“可是我看那小女娃已经不行了,烧了三天三夜,如今还没醒过来。”
宋顺儿道:“要不送些药材去,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宋妈妈没出声,想是同意了宋顺儿的提议,母子俩相携而去。
花妈妈听了这故事,跌坐在圆凳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会,外头有口信传来,原来派回去给应城伯府报信的小厮,刚走出长兴侯府后门,便被街上巡逻的羽林军逮着差点打死,直到他拿出二少爷的信和信物,把守的军官仔细看了,又与侯府管事核对才放人。又再三警告现在禁严,谁都不许出门。
寄身候府的众人没有盼来应城伯府的接应,很快也不再担心长兴候干出夺妻的浑事,因为三天后,皇帝死了。
长兴候府因为有侯爷在御前伺候,顺大爷得了第一手的消息传回来,而别的人家,得等宫里有讣告下来才知道。
府里原来为祭太子,已经换下喜庆物件,如今天子驾崩,也只增添了一些肃穆,别的倒没什么要准备的,管事们忙着约束下人谨慎行事,莫在国丧期间惹麻烦。
勋贵官宦人家皆在家中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本皇帝太子大行,有品级的人家是要去宫里哭丧的,这会皇帝崩了,宫里没有旨意下来,门外还守着军队不准任何人出入,有家人在宫里没回来的怕家人性命不保,没眼线在宫里的恨不能手眼通天安排个人去探探情况。
更重要的是,老皇帝死了,原本妥妥要当皇帝的皇太子殿下提前被反贼杀了,新皇帝是哪个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关系到每个人切身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