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弥漫,化作几道媃夷,轻飘慢捻地往上螺旋,屋内空荡荡,唯有床幔旁微弱地耸动着,细微的哭声与不甘的对话交错起伏。
林姨娘半卧在床,捏着帕子,看着眼前一地狼藉,她就心抽痛:“十几年…十几年的辛苦累积,金山银山,如今竟似过眼云烟,全都被挪走搬走了,沐广轩那个没良心的,竟然向着谢秀禾说话。
我之前操持掌管这个家,受了多少白眼,多少人骂我是妾室,担不得持家的位置,我忍了多少闲言碎语,才做到今天。
现在,不仅持家权让谢秀禾夺了回去,沐广轩还狠心命人把林柳阁翻了个底朝天,现在连半块值钱的东
西都没有了,我竟是一番功夫,十几年青春,全都白白搭在沐家这条贼船上了!”
说罢,哭得更伤心了,秀发铺在床褥上,轻微抖动。
丫鬟在一旁安慰着:“姨娘就别伤心了,现在事已成定局,咱们就算是哭,也哭不会来主君的反悔了,东西都已经被卖走,全部兑换成银钱了。谢雅园的人这么欺负咱们,以后是要遭报应的,咱们等着看吧。”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遭报应?这我们谢雅园的人,可担当不起啊!”
林姨娘哭了一半强行止住,对着门口,严厉道:“是哪个贱婢在偷听墙角?给我出来!”
沐卿歌款款而出,一身浅色长袍,这绸缎都是太子命人捎来给她的,听说是前日新进贡的,宫里的好料子,如今穿上了,竟然合身得严丝合缝,她真佩服太子殿下能把她的尺寸记得这么清楚。
林姨娘见沐卿歌这身颜色浅淡,质感却明显顶级的华服,瞳孔明显收缩,她是笑得很莫名其妙:“如今府里为了填补亏空,节衣缩食。你不但不跟风夹紧尾巴做人,反倒越发地铺张排场了。
你与其在我这听些没用的墙角,不如去你爹爹面前晃悠两回,让他也看看,你这身铺张浪费,用挥金如土换来的绸缎,到底用了府里多少银钱。”
沐卿歌穿得都极为朴素低调,就算是府里的嫡长女,也依旧过得不是什么奢侈日子,她就不喜欢穿得那么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