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问道,自从秦王谋逆案后,陕西锦衣卫千户所可以说是出尽风头,当然京师这边锦衣卫也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说起来他能升任这个总旗也多少和陕西锦衣卫千户所先后立下大功有关。
靳一川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在北镇抚司结识各路不得意的锦衣卫,查探他们的底细,做成名单给单英,到时候单英自会收买安排这些人。
自己这个新上司沈炼,靳一川这两日也从混熟的新同僚那里知道,这位沈总旗是个面冷心热的,而且心思缜密,行事狠辣,是天生吃锦衣卫这碗饭的。
于是沈炼便成了靳一川的目标,他当下自把那些有关单英可以说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沈炼听过后,也是不由向往起来,他知道朔方都护府里有锦衣卫的人,没想到就是这位单百户,而且听靳一川话里的意思,这位单百户这趟来京师除了有陕西锦衣卫千户所的公干外,也是为那位高大都护来京师招揽豪杰的。
要不是沈家世代锦衣卫,父亲新丧,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奉养,沈炼恨不得也去那位高大都护手下当个军卒,总好过当个人人畏惧,背后唾骂的锦衣卫。
……
单英来京师,除了是给李进忠送银子,结交东宫外,另外的任务便是往东厂和锦衣卫里埋钉子,安排眼线,最后便是将陆文昭、靳一川、丁修三人的软肋丁白缨带回河口堡。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单英大把银子洒出去,早有人将丁白缨的底细全都查了个底朝天,这个丁白缨是将门女,她父亲曾经官至参将,万历二十三年死于蓟州兵变,这几年她流连于京师,就是想为蒙冤的父亲洗刷冤屈。
“蓟州兵变。”
自言自语间,单英觉得这事情有些麻烦了,丁白缨要的东西,他可给不了,不过眼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下,但是他相信如果说这个世上谁能还当年蓟州兵变的戚家军公道,也只有自家老爷了。
浙江会馆,丁白缨呆呆地坐在院落里,那把父亲留下的戚家刀横亘在腿上,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哪怕她把戚家刀练得出神入化,也去不了军中任职,哪怕她想投靠达官贵人,也没人愿意收留,只当她是个笑话。
丁泰和丁翀看着师父落寞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是孤儿,没有师父收养他们,他们早就是城池外道路旁的白骨,想到那些权贵门第里那些管事狗眼看人低的嘴脸,他们就忍不住心中愤懑不平。
就在丁白缨平复心情的时候,会馆里的伙计来报,说是有客来访,这顿时让丁白缨眉头微蹙,最近两年她带着两个徒弟流连京师,可没结识多少朋友,反倒是因为她的容貌身手,惹了不少麻烦。
单英被伙计带到后,看到的便是深怀戒备的丁翀丁泰,还有那位看上去清冷的丁白缨。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咱们好像不曾见过面。”
看着戒备心很重的丁白缨,单英笑了起来,然后他把自己那枚锦衣卫百户的腰牌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只见这丁白缨师徒果然神色紧张,尤其是那两个徒弟都去摸兵器了。
“丁师傅,在下单英,忝为陕西锦衣卫千户所百户,这趟过来乃是奉高大都护之命,请丁师傅师徒前往朔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