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爷是来买牲口的。”
张记车行门口,迎客的伙计瞧着打头的李进忠身材魁梧,气势不凡,连忙上前迎道。
“你这儿可有好马好骡子?”
“有有有,咱们这儿可是刚进了批上好的河曲好马,也有上好的骡子,几位爷一看便知。”
李进忠当即跟着那伙计只往这车行的后院而去,接着手里几钱碎银滑落,扔给那伙计道,“叫你们东家过来说话?”
伙计拿了银钱,自是忙不迭地答应,然后喊了个同伴招呼这位李爷,接着便飞快地去喊东家来招待这大主顾了。
不多时,张记车行的东家张全便到了正在马厩里牵着匹没有杂毛的大青骡,不由愣了愣,不是说好的大主顾吗,怎么是来看骡子的,顿时他便狠狠瞪了眼那伙计,不过人都来了,他也不好径直离开,生意人吗都讲究个笑脸迎客,和气生财。
“这位爷,您好眼光,这匹大青骡可是刚收来不久,力气不比寻常马匹小多少。”
“这骡子我要了,另外那三匹河曲马也一并与我结算了。”
这趟出京,王安虽说是两袖清风,可是李进忠这个做干儿子的,倒是趁机沾光不少,一路上攒下了几百两的好处,这也让他对权势更加渴望。
算过价,付过钱后,李进忠直接撩了摆袍,露出那块东缉事厂的腰牌,然后笑道,“掌柜的,咱们寻个清净地聊几句可好。”
东缉事厂的腰牌一闪而过,张全看不清楚,可是他走南闯北,再加上这临县里消息也算灵通,知道这京师来的天使据说是宫中的大太监,这下哪还猜不到面前这几人的来路,当下脸色都吓白了,“刚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些骡马全当小人孝敬李爷的。”
这年头,宫里的太监们在地方当矿监税吏的,可是好大的威风,那些官宦人家不怕,但是升斗小民那就是要被折腾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
“瞧你说的,咱们又不是土匪,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道理,且安心,就是找你打听些消息。”
看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车行掌柜,李进忠只觉得浑身舒坦,这便是权势啊!不过脸上仍是笑着,还拍了拍这位脸色煞白的掌柜安慰道。
没过多久,李进忠便坐在了临县最好的酒楼雅间,桌上是最好的席面,虽说也值不了几两银钱,可是那位张掌柜的态度让他很受用。
喝过酒后,李进忠一副江湖做派,让张全对这位李公公印象好了些,当这位李公公表示自己仰慕高爷,所以要打听这位高爷的事迹后,喝高了的张全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不过他所知道的河套战事和那位小杜总兵上报朝廷的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高进那领着七百白马连破三部大军有些出入罢了。
看着那醉倒的车行掌柜,跟着李进忠出来的两个东厂番子却是忍不住嗤笑起来,“李公公,这厮倒是真敢替那位高阎罗胡吹大气,七百白马,连踏三阵……”
“是真是假,等咱们到了骆驼城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