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平看着那宽不过两丈余的豁口道,五十个敢战的甲士,足够封死那些鞑子的去路,他自从军以来,手下还从不曾奢侈到能随意拿出五十个全幅武装、训练有素的甲士过。
“好,那到时候你自领人埋伏在那山道两侧,等那些鞑子都入谷后,便与我封死了这里,若那些鞑子倒卷而回,老呼你只需紧紧守住这里就是。”
“老爷放心,末将晓得。”
呼延平是打老了仗的,晓得老爷是怕他贪功,到时候面对绝了归路的鞑子,若是上前和其硬拼容易徒增伤亡。
……
回到营地后,鲁达自挑了几个鞑子出身会讲蒙古话,又比较机灵的士兵和他一道扮做了查干巴拉的护卫,他们这趟过来时,自然带上了缴获的猛克什力部的甲胄衣物兵器,只不过王斗杨大眼他们当初下手太重,那些原本查干巴拉身边的护卫大都死得凄惨,甲胄也都被锤斧这样的重兵器砸得破烂,上面满是干涸的黑红色血迹。
鲁达他们换过装束后又拿血污涂了脸,看上去一副凄惨狼狈如丧家犬的模样,查干巴拉看上去还算整齐,但是也将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王斗杨大眼他们离开时,鲁达已自带着查干巴拉慢悠悠地朝着三十里外的月儿海子去了,至于如何诓骗那留守的五个百户,老爷没吩咐,便是要他们随机应变。
一路前行,鲁达自骑马跟着查干巴拉,两人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查干巴拉若是胆子大些,这时候策马逃命,或许也有几分机会,只是他始终都双手松开缰绳,就双腿夹着马,由着马儿慢慢走着。
“查干巴拉,你等会儿打算如何诓骗你部中那五个百户?”
走了足有小半时辰,鲁达却是忽地开了口,查干巴拉这时那始终提心吊胆的一口气方才松下来,接着他半是畏惧半是谄媚地开口道,“小的打算告诉那五个百户的百夫长,只说老爷那里已经被我部兵马困死,但是沙计部想要趁火打劫,所以我父王命我调他们前去做个援兵。”
查干巴拉的说辞听上去倒也颇行得通,但鲁达虽然瞧着面目狰狞,但是心思却极细腻,要不然他早就死在大同镇的关墙外面,他听过后想了想道,“你们部中调动兵马便这么随意吗?没有信物令牌之类的做凭证?”
“大人,咱们部落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得父王宠爱,这把金刀便是最好的凭证。”
查干巴拉取下腰间失而复得的鎏金马头柄短刀,献给鲁达道,他当日被俘时,身上东西都被拿走,这把金刀也不例外,不过刚才却又被鲁达还了回来。
仔细端详着手里雕工粗犷的马头金刀,鲁达看过后丢给了查干巴拉,“待会儿莫要叫我失望,另外我家老爷向来言出必行,你若好好听话,这猛克什力部的新主便是你。”
接过那把马头金刀,查干巴拉感觉着肩膀上那轻轻落下的手掌,一时间心里居然还有些感动,觉得身旁那恶鬼似的夜不收并不是个坏人。
快临近月儿海子十里处的地方,鲁达他们都是狠狠鞭打起马匹来,然后狂奔向猛克什力部的大营,十里距离,不过片刻间就过半。
离着那大营不到三里时,却是有那放牧的牧民发现了查干巴拉一行,随即那大营前也自有守备的兵马出营。
“小王爷。”
大营前,勒住马匹的查干巴拉看着那认出自己下马问安的十夫长,神情复杂,但他想到了鲁达的那句话,“我家老爷向来言出必行,你若好好听话,这猛克什力部的新主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