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进只打算玩一把大的,然后就带着队伍赶往河口堡,在那里和贼军决胜负。
……
到了夜晚时,中军帅帐里,张坚盯着面前的那副血字白幡,眉头紧皱,他是读过武学的,朝廷钦定的兵书全都通读过,他还记得当时武学里的老师曾经说过,用兵之道里最难的就是虚实变化,“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者虚之,实者实之。”
虚实变化,从来都不是固定的,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变,张坚当时只是听了个纸面上的明白,如今他亲自面对这虚实变化,才发现老师教的那些东西压根没用。“沙副将,你怎么看?”
张坚看向了边上的沙得刁,白日里那些绿林贼匪派出的哨探回禀,前路畅通,未见任何敌军踪迹,他也听手下亲兵说了,眼下军中只是偶有怨言罢了“张百户,你你问我,还真是抬举我了!”
沙得刁苦笑起来,他是沙家的家丁头子不假,从小也是学着各种武艺长大,可是这兵法他是没资格学的“无妨,沙副将,你只要告诉我,你觉得那高阎罗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就跟在咱们身边,打算袭击咱们?”
看着张坚坚持要问自己一个答案,沙得刁仔细想了想后道,“按道理那高阎罗应当是虚张声势,他身边总有也就几十号人我是想不到他要如何袭击咱们,可是这人就是个疯子,咱们不能不防?”
沙得刁不像那些骑马家丁,觉得张坚是谨慎过头,他甚至觉得应该侦骑四出,大索四周,不把那高阎罗找出来,他心里头始终不放心,可是这种事情他也就是想想,不能付诸实施,因为一旦毫无所得,这张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势头可就散了听着沙得刁回答了等于没回答的答案,张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道,“他若要袭击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前出的哨探、伐木的人马、甚至于夜袭都是。”
“沙副将我知道那些家丁心底里是不把我当回事的,还是得委屈你,让他们接下来多加小心。”
既然想不明白,张坚便不愿意去多想,管他高阎罗要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他这里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大不了明日起让队伍挨得更紧密些,让那些贼头子再派些哨探护卫两翼“张百户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
沙得刁起身道,说起来全军上下,也确实属那些骑马家丁态度最为轻慢了,只是这群大爷真的不太好打交道,他这张老脸也不知道还能卖几次……
距离贼军大营百里不到的地方。。高进看着这处在地图上只是画了块凸起,实际上则是占地足有几十里方圆的丘陵地时,忍不住朝边上的陈升道,“这地方阿升你都四处探查过了?”
“二哥,都查探过了,贼军到了这里,便只能沿着那甬道走,否则便要绕行。”
陈升指着黑暗中依稀能看到巨大轮廓的丘陵地,被朔风冬日吹得晒得发紫的脸上笑了起来,“我试过,这大军绕行可不是耽搁两三日的功夫,而且若是下起大雪来,啧啧……”
“辛苦你了,阿升。”
高进使劲拍了拍陈升,陈升这回可是用足了心思,一路疾行,但凡沿途都是茫茫雪原他都直接放弃,直到这处丘陵地时才停下来勘察地形,花了三天功夫把这里摸了个透,人都瘦了一圈“没什么好辛苦的,二哥,我听大眼他们说,这一路上咱们都没有动那些贼军,这是要给他们来下狠的?”陈升颇为兴奋地问道,要知道他可是在这地方钻林穿雪,二十多人费了偌大的心力才找出了几个最适合埋伏贼军的地方,眼下终于能派上用场,自然是高兴不已“那贼将有些本事,若是小打小闹的骚扰,反倒是遂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