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七能选古北寨经营八年之久,说明这古北寨必有地利,至于那乡下百户,张坚也丝毫没有轻慢之心,驼前街上血流成河不是假的,虽说骆驼城里的将门都说那乡下百户不过是以骑兵凌弱小,死得只是些泼皮无赖,换成哪家将门,都能办到。
可张坚不会自欺欺人,当晚去抢亲的虽然都是泼皮无赖不假可骆驼城民风素来剽悍,这些能在城中欺压良民的泼皮无赖也并非什么无胆匪类,更何况那时几位公子爷可是出了不菲的赏格,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泼皮无赖冲击迎亲队伍时的气势可谓疯狂,当时他是亲眼看着那乡下百户是如何带领手下伴当杀穿那些红了眼的泼皮无赖的。
张坚自问若是换了他是那乡下百户,带着家丁怕是未必能杀穿两个来回,直接打崩那些泼皮无赖,所以他绝不像其他人那样觉得这一仗简单得很,能够轻而易举地拿下。
“张百户你说的理是这个理,可是咱们凭啥要听你的号令?”
沙得刁看着面前不过二十五六的张坚,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古北寨不过是塞外孤城,到了冬天,那四海货栈连着城里的老弱顶多就剩下百十号人,那姓高的能不能活着到古北寨都是问题,就算他能把河口堡的官军都调去古北寨……”
“你不懂,既然那高进能被大公子看重,和咱们打这一仗,那就绝非等闲之辈,古北寨那里必定是座坚城。”
张坚打断了沙得刁,接着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们都怕我会拿你们做筏抢功,可说句实话。。三位公子让咱们这么多家凑了这一千五百多兵马,怕是在三位公子心里,就是让头猪来打这一仗也不会输。”
“你们觉得这功劳能有多少分量,反倒是有个万一,咱们败了呢?”
“你休要胡说八道,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输于那姓高的?”
沙得刁听着张坚这话,忍不住跳脚道,只是他眼神里的慌乱却逃不过张坚的双眼,于是这位年轻的百户忍不住冷笑起来,“你心里应该明白,咱们这一千五百人里,那凑出来的两百家丁马队,谁都不会舍得轻易动用,只是拿来压阵的,真正能拿来用的还是那些召集过来的绿林贼匪,不过人家也不是傻子,咱们要拿他们当炮灰,他们会听话么?”
沙得刁本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如今这召集过来的绿林贼匪,虽说是给各家干脏活的,但也只是个名义上的上下主仆,要他们乖乖做炮灰可不容易。“那你想怎么办?”
沙得刁终于让步了,他知道张坚是有本事的,不然张坚也做不到眼下这大军的将主位置,要知道这可是各家家主都同意了的。
“放心,我不会拿咱们各家的家丁去趟火,接下来数日我要整训全军,你们只要好好配合我,做出一副令行禁止的样子就行,这样一来,那些绿林兵马也只得听我号令,等他们习惯之后,便能拿他们作筏子当炮灰了,当然你们记得等我日后行将令叫他们去送死的时候,需得站在我这边。”
张坚这般说道,按他本心是想着能将那二百家丁马队控制在手里,不过这种事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那便依你。”
沙得刁点头答应了,只不过他随后又道,“不过张百户,我怕你没几日功夫用来整军,三位公子爷可不会容咱们待太久需知道这人吃马嚼的,耗费的粮秣可不小。”
听着沙得刁算是提醒的话,张坚也不由苦笑起来,若非父亲铁了心要给大公子一个好看,他是不愿张家来趟这浑水的,这兵马是各家凑得,粮秣也是同样,谁都希望速战速决,这兵马虽多,却都是乌合之众,那高进若是个无能之辈也就罢了,可偏偏却是个厉害角色,这一仗不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