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么戚爷爷也说这鸟铳不好使,……”
伙伴里,有人忍不住问道,他们先前见识过刘循和高进使铳的威力,高进此时讲的话让他们多有疑惑,“戚爷爷可不是说鸟铳不好使,而是官造的鸟铳不好使,刘大人刚才使的鲁密铳大家也都见到了五十步外贯穿木板,这等威力放到百步外也能伤敌了,怎么会不好使。”
“你们可知道,戚爷爷出镇蓟辽时,曾在北军里要推行鸟铳,在校场演武试射,这鸟铳中靶十倍于快枪,五倍于弓矢,所以这鸟铳实在是军中利器,如今这鲁密铳又更胜一筹。”
高进说的几番话,刘循也是颇为吃惊,他倒是没想到高进祖上不但是戚家军旧部,就连《纪效新书》和《练兵纪实》都晓得,这可就有些不简单了。
当年戚爷爷出镇蓟辽,边关十多年没有大战,可是打的几仗却斩获寥寥,和戚家军在南方平倭时的战绩压根没法比,说穿了便是北军不能上下听用。。就好比那鸟铳,明明校场演武,强于三眼铳那等快枪,可就是难以在北军推广。像是戚爷爷的车营战法,只能是快枪临敌五十步齐射,过后便是步军与敌军肉搏,到最后蓟辽边镇的戚家军反倒是长于白刃,不像在南方时那般善用火器杀敌。
这戚家军与北军的恩怨,刘循也略知一二,他太爷当年曾去蓟辽在戚爷爷麾下听用,刘府里便藏着《纪效新书》和《练兵纪实》,他少年时听长辈们说过那时故事,戚爷爷妨了北军太多人的发财路子,要不是当时张相公势大,戚爷爷早就难以为继。
可即便如此,北军上下都是隐隐抗拒的姿态,戚爷爷坐镇蓟辽的时候,能依仗的还是戚家军的旧部,可这北方的战事不同于南方,北地平原宽广,动辄便是大军过万,戚家军说穿了也就几千人。和鞑虏作战时,其他北军不配合,戚家军再强也就是维持个小胜不败的局面,所以戚爷爷在北方时的几次“胜仗”真论起场面来,其实颇为难看。后来张相公倒台,戚爷爷被调去广东后意气难平,愤懑而死,蓟辽的戚家军更是被朝廷肢解,用来充实九边。刘家那时候就招揽了一些戚家军的旧部官兵做家丁,只可惜最后都折在了播州之乱。
“老弟,想不到你还是戚家军里的名门出身。”
想到高进祖上搞不好是戚家军里有姓名的将领,刘循算是明白高进为何对火器那般上心了,这戚家军最辉煌的时候可是在南方,靠着鸟铳和鸳鸯阵,把倭寇杀得是七零八落,平倭得胜,扫平海波的。
“刘兄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只是我阿爷曾是戚爷爷的亲兵,因而有幸得了戚爷爷的兵书。”
“想不到令祖竟然是戚爷爷的亲兵,老弟果然是将门虎子,为兄日后可得多仰仗老弟你照顾。”刘循趁机又拉了下关系,“我太爷当年也在戚爷爷麾下听用,后来府里也有不少戚家军的好汉,只是都在那播州……”
就在说话时,先前去的刘府下人带人捉了鸡鸭过来还没等刘循发作,便连忙将刘五福的交代讲了出来,才让刘循没有发怒。
“两位兄弟,要不还是换木耙,这鸡鸭虽是活物,可是太小不好打!”
刘循以前经常带着鸟铳去打猎,那野鸡便是他最爱打的猎物,只是十铳里只得一二铳才能打中,杨大眼和陈升都是头回使铳,怕是压根就打不中。
“无妨的,刘兄,且让他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