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天骄,就此陨落,令人唏嘘。
洛含雁如今二十有三,仅比许安小了两岁,但论辈分来说,许安算是洛含雁叔叔。
许安随母姓,父亲洛远平是洛家旁系,早年在与人争斗中落下了暗疾,不惑之年,便英年早逝,许安与他相处了两年,感情不温不火。
至于母亲,许安未曾见过,听当初洛远平所说,已故去近二十载了。
此地名为落阳院,住着的都是洛家因各种原因,折戟武道,身后又无依靠的年轻子弟。
寻常子弟在此住上三年五载,修身养性,磨平了戾气浮躁后,便会被放出去,分到一些店铺产业,自此平淡无忧一生。
许安与洛含雁相识,是在四年之前,在一场洛家子弟的内部宴会过后,由于一些原因,几名子弟与旁人有了点口角,进而发生了激烈冲突。
在那次冲突之中,他双腿被废,经脉尽毁。
冲突过后,洛家子弟死伤不少,事情发酵升级,变成了洛家与另一武道世家的争锋。
当时洛含雁为年轻一代翘楚,在调查事情来龙去脉之时,与许安有了些交集。
而后,三年之前,洛含雁搬进了落阳院。
洛含雁会来落阳院,起初让许安很是疑惑,洛含雁双亲健在,爷爷据说还是洛家的一位高层,地位尊崇,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至于外界有传言,说这是洛含雁因丹田被废,而遭受冷遇,对此许安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洛家人的心,还没有那么冷。
望着洛含雁平淡的神色,许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自嘲,同是一朝功力散尽,跌下云端,洛含雁与过去却没什么不同,身上依旧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自信。
而他却早被磨平了棱角,成了一滩死水。
“过几日,你便静心期满,族中分了几间客栈酒楼给你,在沧阳城,会有专人送你过去。”
洛含雁将帘子放下,生了个火盆,而后从中挑了几块白炭,置入暖炉,塞进了许安手中。
落阳院虽有些冷清,但衣食住行无半分短缺,火炭亦是上好的雪花炭,燃起无烟,携一丝淡香,暖炉入手,驱散了冷意,通体舒泰。
听闻洛含雁所言,许安神色一怔,他的静心期本在去年就应满了,是洛家以他行动有碍,不便安置为由,延期了一年。
算算日子,的确快了。
沧阳城在抚阳郡最北侧,距此还有近千里,少不得一番奔波。
“那你呢?”
许安下意识问了一句,洛含雁的三年静心期也快到了。
“我自有去处。”
望着洛含雁平淡的神色,许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垂下眼帘,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