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暖气袭人,身下的沙发温软舒适,阮茵温柔带笑地给她削水果,厨房里水声哗哗,是霍靳北在洗碗……
她大概真的是吃得太多了,以至于大脑供血不足,脑子仿佛转不过弯来,没办法思考太多事情,只想放任自己沉沦在这舒适到极致的环境之中。
如果是一场梦,那做久一点又有何妨?
霍靳北洗好碗,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阮茵正小心翼翼地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而她身边的千星,歪在沙发里,竟然已经睡着了。
阮茵调低了电视的声音,冲霍靳北打了个手势,随后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上了楼。
霍靳北则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静静地盯着千星的睡颜看了许久。
而此时此刻,距离上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她的睡颜,已经隔了很久,很久……
此时的环境和那个时候也是大不相同。
此刻他们身在温暖舒适的家里,而那一次,他们则是在一个冰冷空旷的废弃货仓之中。
那时候,他不过才22岁,就读于桐城大学医学系临床医学专业,正在准备进入实习的阶段。
而她,进入桐城大学美术学院不过一年时间。
学长和学妹之间,会有无数种美好的相遇方式,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却并不怎么美好,甚至还有些狼狈。
那时候桐城大学刚刚搬迁到近郊新校区,周边还有些荒凉,除了前后门两条热闹的小吃街,学校周围大部分地方冷冷清清。
霍靳北没有群体生活的习惯与经验,即便是进了管理严格的桐城大学,他也依旧没有住学校宿舍,而是独自在离学校最近的小区租了个小房子,日日往来其间。
那一天,他生着病,发着高烧,学习的效率一塌糊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学校图书馆待到闭馆才离开。
出了校门,他独自走在回小区的路上,可是才走出几百米,忽然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是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里喝酒的两个小混混,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他,不惜横穿马路,跑到他面前亮出了刀子,问他要钱。
霍靳北整个人昏昏沉沉,压根就听不进去那两个人在叨咕些什么,只想越过那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两个小混混见自己竟然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瞬间怒了起来,眼瞅着就要上刀子。
斜里却骤然传来一把娇俏的嗤笑声:“两个大男人,拿着把刀抢劫一个穷学生,真是臭不要脸,没出息。”
那样的情形下,她的声音实在太具有穿透力,以至于霍靳北也清楚地听明白了她说的话,这才缓缓转头看去。
旁边是一组隐匿在阴影处的健身器材,一到晚上,就变得毫不起眼。
此时此刻,最不起眼的双杠上,一个原本横躺在两根金属杠之间的女孩身影,如鬼魅一般,幽幽然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