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殊静静看了霍靳西片刻,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还痛不痛?”她哭着问,“伤口还痛不痛?”
霍靳西缓缓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淡淡道:“早不痛了。”
两人离得这样近,程曼殊如何看不出他脸色之中的苍白与疲惫,一时间哭得更加厉害,“对不起,靳西…是妈妈对不起你…”
霍靳西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好不容易才来看您,别哭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程曼殊哪里忍得住,靠在他身上,止不住地恸哭出声。
这么多年,即便和霍柏年吵得再厉害,闹得再僵,程曼殊也极少会哭。
如今她会这样哭,至少说明,她不再压抑自己了。
想到这里,霍靳西也就没有再劝她,任由她哭个痛快。
十多分钟后,程曼殊才渐渐平复,仍旧凝眸看向霍靳西,满目疼惜与内疚,“你要好好养伤,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因为我犯的错,给你落下什么病根…”
“您放心。”霍靳西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您也不好过,我会尽快接您出去的。”
听到霍靳西这句话,程曼殊顿了顿,随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用。”她说,“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我做错了事,是应该要受到惩罚的…”
“妈——”霍靳西低低喊了她一声。
“真的。”程曼殊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再度开口,“我不是说负气话,也不是破罐子破摔…这些天,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你没是我就安心了,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程曼殊一面说着,一面低下头来,将额头抵在霍靳
西手上,满心祈愿。
这些年来,霍靳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静的程曼殊,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曼殊再度抬起头来,目光依旧专注于霍靳西身上,仿佛此时此刻,除了霍靳西,她再也想不到其他。
直至霍靳西再度开口:“爸说他来看过你,可是你不看见他。”
听他提起霍柏年,程曼殊目光终究是微微一凝,顿了片刻,却只化作一抹淡到极致的笑,“见了又能怎么样?没有任何意义…你告诉他,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你安排一下律师,处理我跟他离婚的事吧…”
霍靳西眸光隐隐一动,“您终于想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