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笑笑立刻对着镜头唱起了生日歌,一边唱一边自己鼓掌打拍子,唱完之后,她才又凑到镜头前面,瞪大了眼睛对着镜头,说:“妈妈,生日快乐,天天开心,爱你哦!”
说完,她嘟起嘴来,亲到了镜头上,一张小脸被镜头拉大到变形。
慕浅忽然就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笑过之后,却有眼泪控制不住地再次落了下来。
霍靳西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很爱你。”霍靳西说,“因为她知道你有多爱她。”
慕浅抬起手臂来挡住眼睛,却又一次控制不住地痛哭失声。
霍靳西抬起两人中间的座椅扶手,又一次将她抱进了怀中。
她全身冰凉,而他的身体滚烫,中和起来的温度,熨帖到令人恍惚。
她这短短二十余年,似乎总是在不断地寻找倚靠。
十岁之前,她的倚靠是爸爸;
爸爸去世之后,她的倚靠是妈妈;
妈妈丢下她后,她的倚靠是霍家,是爷爷;
十六岁以后,她的倚靠就是霍靳西。
在失去他之前,她已经失去太多太多,她曾视他为唯一,以至于长久地不能走出失去他的困境。
初到美国时的不安、害怕,失去跟妈妈重归于好的希望,因为怀孕而产生的担忧和恐惧,以及怀孕引起的强烈的生理反应…她那时才十八岁,种种情况加诸于身,哪怕白天若无其事,却还是会忍不住在深夜偷偷躲起来哭。
明明已经心如死灰,却还是会在那些夜晚的梦境里见到他。
梦里,他还是她的倚靠。
可是醒来,现实里只有她,和肚子里那个孩子。
她一次次从梦境之中醒来,终于接受了现实。
在那之后,孩子就成了她的倚靠。
然而她最终,却还是失去了这个倚靠。
她似乎总是在失去,到最后连失去都成为一种习惯,只剩下自己。
她终于学会不再寻找新的倚靠,学会自己面对一切时,他的怀抱却再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