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泽心里在想些什么,苏芷让他趴在软榻上,要替他看伤。
一边看一边暗暗心惊。
这背上红肿化脓的情况非常严重,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太医到底是怎么样在给他治疗。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国主呀,他们如此黑了心肠,心里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国主?
伤口外面的情况严重苏芷看得见,可里面的情形却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将其堵塞住,乌泱泱的黑血沾染在上面,苏芷用自己特制的医用镊子夹了半晌才夹出来一砣东西,竟是加了防水的棉纱团。
一取下来,伤口里面便传来一股恶臭,她都在里面看到了腐烂的皮肉,和血淋淋的伤口!
她强忍住呕吐的谷欠望,紧紧皱着眉头,摒着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不管她如何给自己打气,清理伤口的双手依然有些发颤!
费了好久的功夫才堪堪将其清理干净。
白泽看到痰盂里满满一盆血水和被染红的棉布不由震惊了。
“这……这是我的伤口?”这真的是他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吗?
他记得他当初刚刚打猎受伤回来,人家大夫给他了拔了箭也没有流这么多血呀!
“真的是你的伤口,而且这些大多数不是血,而是流脓了!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伤口里面早就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就算外面的伤口治得再好,里面也会拖累得他活不了多久了!
“好一个蓝氏家族的大夫,很好!”白泽猛然握紧拳头,用力捶在高几上。
只是他这么一激动,引得苏芷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被震裂,血水瞬间涌出。
苏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丫能不能配合下,你现在是个伤员了!先前你里面被人用东西堵住了,所以你折腾便折腾,不会动不动流血,可是现在那玩意儿被我取出来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要流光血死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白泽更冒火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苏芷,而苏芷则十分好心地用镊子夹着先前那团流着乌漆麻黑血迹的油布绵纱递给他看。
“看吧,就是这个玩意儿阻隔了你伤口的愈合!”
这个东西可以让外面好起来,但是里面却会越来越烂,慢慢地从肌里烂到心脏以及其他的地方。
“也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谁,竟然被人弄这样的东西……啧啧,真是同情你一秒钟!”看到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快要好了,苏芷一直悬着一颗落了下来,也有打趣白泽的心思。
白泽像是不信邪一般,把前面的里衣也扒了下来,看着左胸口上被贯穿的疤痕。
从这个方向这个伤口其实并不能看到什么,结了一个大大的疤,看着应该是在慢慢地好转。
于是他有些不相信地想要看看后面。
“怎么可能,这伤眼看着要好了,怎么可能……”他兀自不信。
苏芷转向太皇太后,刚刚她老人家可是亲眼看到了的,当即她也不多做争辩,只让宫女去抬了三面铜镜来,两面放在前后照着,另一面拿在手上照着伤口,活动着给白泽看。
“你瞧这里,这便是你的伤,我早就说过了,有人在你的伤口的中间放了一块东西,让你只好了表面,而坏了内质!”苏芷都不大忍心跟他细说,这个手段真的比下毒还要吓人!
白泽看沫了被重新扒开来的伤口,那个洞,最起码有他的大拇指那么大,他瞧得便是倒吸一口冷气!
苏芷知道他这回是不信也信了,不由蹙了蹙眉头,连连让宫女把镜子撤下去。
白泽重新趴回软榻上,面色一片煞白。
苏芷见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周围的一切他都不关心不在乎了,怕他想不开,便小声唤他:“白泽你怎么呢?”
开始苏芷的声音有些小,白泽便赌气假装没有听到。
直到太皇太后瞧着他这状态不对劲儿,才拿了一个迎枕朝着他脚边丢来。
“祖母!”白泽罕见地撒了一下娇。
苏芷瞧他这般模样,晓得一向骄傲的他被人算计至此,心里难免难过,当然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
这样的感觉最是磨人!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苏芷眨眨眼睛套他的话。
白泽初始不理她,但动了动身子,后背一阵疼痛,这股痛意唤醒了他心底的仇恨。
他强忍着痛意坐起来:“也许我该知道是谁!”
苏芷看他脸色骤变,一抹抹凌厉扩展开来,让人顿时生出一种害怕之感。
好在他照顾到身边人的情绪,很快就将那抹凌厉收敛住,套上外衫,站起身来,朝苏芷道:
“我身上伤势已经处理过的事情还希望阿芷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苏芷不解,但是依然答应了。
想必他应该是有了什么计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