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她这样的想法,那边热情的人群已经将他们给淹没。
大家都纷纷围着她问东问西的,苏芷也就将自己这
一路来的见闻以春秋手法来删删减减地说给他们听。
这期间苏芷在与他们对话期间,发现还有好些人留下了当时疫症治好的后遗症。
她一时技痒,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抽出银针又给他们扎了一通。
一个个腰酸背痛的后遗症病人一下子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们对于苏芷就更是感恩戴德了。
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她再多说,便一个个地全都主动起来了。
回家将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献宝似的献给苏芷等人。
苏芷花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将热情的他们给制止住。
开始她没搞明白,一直在委婉的暗示他们,请他们回家去。
但是大家太过热情了,全都没有反应。
然后她在赵晋的暗示下明着说她累了,想要歇息一下。
然后所有的人一瞬间便都消失了。
只留下齐大婶一家人,带着她在院子里转圈儿,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房间,喜欢哪间都可以给她安排,为她换上新的被襑。
苏芷愕然。
其实对于一个已经睡了无数天山野和马车的她来说,有一间硬硬的木板床睡着,她都觉得那是福气了。
所以她并没有多说话,而是问他们有没有空房间。
齐大婶是个妙人儿,立刻会意给她安排了两间,果
然给他们换上了新的棉被垫被。
还是刚刚晒过太阳的,散发出清新的太阳的香味。
真好,一切都很美好。
在这样极其温馨而又热情的环境下,苏芷一觉睡了过去。
她从未有如此时这般睡得香甜,她漂泊许久累极的心终于寻到了温暖的港湾,暂时停留下来,睡一觉!
然而睡得好的也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其他的人又哪里能够真正睡得着,睡着好?
毕竟上次他们一行人乘船从佛鼓镇经过的时候被高一铭拦截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忘记。
大家都不怀疑这个镇上的百姓是真心待苏芷好的,但是却也不能不防备着高一铭万一哪根神经没有搭对,又去找人来捉拿他们,或者不动,但是将他们到来
的消息传播出来。
那么这一路上他们所做的掩饰行踪的布置就全都白费了。
所以赵晋将人分成两拨,一拨人休息,一拨人连夜来守在县衙和小镇的四周,注意着所有人的动向。
“务必要暂时性切断小镇与四周的通信。”
这事儿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做起来也是熟门熟路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勉强。
一夜过去,终于到了白日里。苏芷一觉醒来,赵晋已经起来并且精神抖擞地守在床前看着她。
“你睡得还好吗?”
“嗯,睡得还挺好,你…你没睡吗?”苏芷抚着赵晋双眼上的黑眼圈。
“没怎么睡,小睡了片刻。”
赵晋倒也没想过要撒谎骗苏芷,便照实说了。
“嗯,不如白日里你睡一下,我来看着,你放心好了,这个小镇的情况我很熟悉,镇民们都是真的热情,他们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苏芷的自信感染了赵晋,不然他最放心不下的却并不是那些看起来赤诚的镇中百姓,而是高一铭一人。
“我记得他的父亲乃是闽州府的知府,算是摄政王最忠诚的卫士,他们父子俩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
“高一铭也不会,如果会的话,当时在镇子口他就不会让我们进来,既然进来了,你就该放心。
不过你在外面布置一些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个镇子的外面还是有着很多让人防不胜防的东西,你如此严防死守也是理所当然!”
多防备一分,就多一分安全!
赵晋并不明白苏芷为何会对高一铭那么有自信,不过想来这其中应该也是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此时他可以不相信高一铭,但是却选择相信苏芷。
他相信娘子不会有错!
在这样的认知之下,赵晋也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的时候,齐大婶家里来客人了。
“果然是你,昨日我的手下来报说是你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来人举着手指在那里认真的掰着。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六个月…天啦,都快一年了。不过你却还是这么年轻,就跟当初的你一模一样!”
苏芷看着他情绪如此外露,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高大人之是不是在怪我到了你的地盘上,却
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访你这个山头?”
“岂敢岂敢,这个小镇里的人,包括我,都是你一力救下的,就像他们所说的,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恩人上门来,我不仅没有及时迎接,扫榻以待,还这么晚才上门来拜访,该是我的错才是,还请赵夫人原谅则个!”高一铭作势拱手行礼。
苏芷又是笑,她微笑的模样感染了在场的人,气氛一时之间极其的轻松自如。
而高一铭在一阵撮科打诨的叙旧后则道:“对啦,我听说你们在北边犯了点事儿!”
苏芷心头“咯噔”一跳。
她原以为东南偏居一隅,又是摄政王的地盘,顺和帝应该还不至于把消息传到这里来,她还能再瞒两日,但没想到,他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
她垂下眼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高一铭,他面色平静,她看不出来他到底意欲何为,但苏芷的心神却在不知不觉地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