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你没有搞错吧,你让我们堂堂坐馆的大夫在这里熬药?”姓王的那个大夫倒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通过了解现在苏芷知道他叫什么了,王仁义,名字倒是喊得好听,只可惜他可能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仁义,更不知道他名字意味着什么。
“对啊,我们现在要熬药,王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吗?”苏芷直直地盯住他,眼睛里的光芒带着犀利。
“这不是笑话吗,我一个坐馆的大夫,我…我为什么要熬药!”王仁义拿捏着架子。
想他在福宁府的时候可是从未做过任何这种粗略的活计,他才不要做了,又累又热还要等时间!
“是啊,你也说了那是你以前坐馆的时候,身边小厮学徒一大把,自然用不着你动手,但是现在你看看,你可是孤家寡人来的,你不熬让谁给你熬?”
苏芷指指他的身边,除了好几个占主场的大夫以外,他的确是只来了一个人。
王仁义双手套在袖笼里,翻着眼睛指着她身后那站成两排的护卫道:“这…这不是有侍卫吗,他们天生就是做这种粗活的人,让他们弄就是了,你我何必要脏了这上手…”
听听这话瞧不起谁呢?苏芷厉眸一扫冷声道:“住口,大夫诊病开方抓药熬药,这本就是天职,
你竟然会说这会让你脏了手,我问问你,你还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吗?”
苏芷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扫向其他留下来的五个大夫。
“你们呢,是不是也觉得熬药会脏了你们的手?”
孟庭元最先跳出来摆着手慌乱道:“不,不,不,夫人言重了,我们只是在等着夫人吩咐,毕竟这里药材这么多,我们都还不知道药材的比例是如何的!”
这话说得,明明是想要问药方子,还假模假样地说什么用药比例,瞧把他聪明的!
苏芷心里吐槽着,但到底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温和地递给他一张她早先开出来,又经过修整好的药方子。
“为医者的基本职责便是治病救人,如果到了这等濒死关头,还要讲究那些虚妄无依的东西的话,我建议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以免…”
“夫人,既然药方已经拿到了,我们兄弟这
就跟着孟大夫去配药了!”此时留守的丁大和丁三冒出头来恭敬地道。
而两个姓李的大夫也都拱了拱手,跟着二丁的身后离开。
听他们说话的声音便是去找纸笔抄写药方去了。
说是要保证他们每人一张,这样他们可以同时配出好几份药材来。
闻言苏芷眉头皱了皱,当此时,姓王的大夫刚刚要说话,苏芷却不理他,而是叫住了走得最快的孟庭元。
“你们不用一份一份的熬,这里面的药材我先前就已经点过一遍了,它们大概可以够得上二十个人的药量,你们先去这房子外面的大坝子上砌口大灶,架上大锅,将这些药材处理过后,一并放进去熬制,只要分量出来是二十个人的量就行,记住不能太浓了也不能太淡了!”
过浓药效就失控了,过淡的话药效自然就不管用了!
“因为这次熬药很关键,而且半点也马虎不得,所以我必须要十分熟悉药性和用量的专职大夫来熬才放心!”
听得苏芷这么说,其他五个响应她的召唤的大夫均都松了一口气,同时脸上浮过一抹志得意满。
原来倒不是面前这大理寺卿的夫人故意折腾和为难他们,而是熬药所必须要有的流程。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面那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了然。
这般一来,他们干起活来倒是更加有劲儿了。
待到二李和二丁四位大夫带着药材走出去了,孟庭元突然上前来打破了苏芷与王仁义之间的沉默:“王兄,我们这里需要人手,可否来帮我一把?”
话音一落,苏芷抬眸看向他。
知道孟庭元这纯粹是在给王仁义台阶下。
因为他刚刚跟她杠上,她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心里却也是极为不喜王仁义嘴里的理论。
而王仁义在发泄过不满之后,发现原本应该跟他站成一条线的队友全都听从了苏芷的话,而不是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绩上,他顿时就有些慌了。
尤其是在听了苏芷那番极其中肯的介绍与安排之后,就更加抑郁了。
原来是他想多了,可是他先前的大话已经放了出去,他又怎么能一点脸都不要地直接冲上去就认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