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床帐后传来楚明泽似呓语的声音。
颜姑娘回头看了一眼,眸光倏然温柔。
“阿泽!阿泽!是我啊!阿泽!”南宫朗神色急切,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冲过来。
颜姑娘听到这声“阿泽”,面色阴沉,垂眸自语:“他不是什么阿泽,是我的小年……”
就在南宫朗即将越过颜姑娘冲到床边去的时候,颜姑娘伸手成爪,扼住了他的脖子!
殷红的血顺着颜姑娘的手指淌下,南宫朗神色惊骇地看着他:“你……他不是……他绝对不会……不会爱……”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颜姑娘的手指,狠狠地插进了南宫朗的脖子!
南宫朗脑袋一歪,咽了气,身体如破布口袋,被颜姑娘重重地扔了出去。
大雨骤急,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南宫朗那张死不瞑目的脸。雨水冲刷着鲜血,慢慢流淌开一条血色暗河。
颜姑娘站在门内阴影中,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从袖中抽出一块素白的帕子,低头,慢条斯理地擦拭染血的手指,口中喃喃自语:“他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
颜姑娘一夜未眠,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明泽。
快天亮的时候,雨停了,颜姑娘亲手做了早饭端过来,楚明泽才醒。
“姐姐……”楚明泽睁开眼,见到颜姑娘,笑着伸手求抱抱。
颜姑娘眸中满是欢喜之色,俯身,把楚明泽抱起来。楚明泽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傻里傻气地说:“姐姐,我好饿。”
“阿泽,你愿意跟姐姐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一起过一辈子吗?”颜姑娘看着楚明泽的眼睛柔声问。
楚明泽傻笑点头:“好啊!”
“你答应我了。”颜姑娘神色欣喜,“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不准反悔。”
“姐姐,我好饿!”楚明泽拉着颜姑娘的胳膊晃啊晃。
“嗯,姐姐带你去吃饭。”颜姑娘给楚明泽穿好衣服,又蹲在地上,给他穿鞋袜。
当日,颜姑娘就带着楚明泽暗中离开渭源城,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南宫朗的尸体,在天亮之前已被扔去山林中,很快就会被野兽吞噬。
上官家族所在的飞云岛,距离虞家的遗洲岛只六七日船程。
虞璘早就到了,但恰逢上官家主上官苍闭关修炼,虞璘所言之事,上官家其他人都无法做主,他无奈只能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虞璘心系落入敌手的独子虞炜,越发焦虑,但为上官苍守关的长老看守严密,根本不准虞璘靠近。虞璘也担心若他贸然打扰上官苍修炼,导致上官苍受伤,会得不偿失。
就在虞璘即将彻底失去耐心,打算上官苍再不出关就离开去想别的办法的时候,这日上官苍现身了。
“上官兄!”虞璘一见上官苍,立刻起身拱手,开门见山,“虞家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请上官兄一定要出手相助啊!”
上官苍与上官铭父子容貌酷似,四十多岁模样,不苟言笑,听到虞璘的话,只板着脸说了一句:“事情的经过,梦儿已经跟我讲了。”
上官梦出现,看着虞璘,轻哼了一声:“虞伯父,该知道的我爹都已知道了,省得你再费口舌。”
上官梦被虞家软禁了一段日子,自然十分不满,不会跟上官苍说什么好话。
虞璘叹气摇头:“小梦侄女,你在虞家受了委屈,伯父跟你道个歉,但那都是事出有因。虞家可没有真的伤到你。”
上官梦面无表情地说:“劳累虞伯父跟我一个小辈道歉,我可受不起。”
“梦儿。”上官苍皱眉,“注意你的言辞!没事的话,你出去,我跟虞家主有正事商谈。”
见上官苍的态度,虞璘心中微松,上官梦神色不悦,扭身走了。
“上官兄,扣押令爱,确是虞家不对。但那个时候,虞家正内忧外患,上官少主的确做了一些让我迄今都无法理解的事。我自然不会怀疑上官兄对虞家有所图谋,但适逢小梦侄女上门寻兄,我正焦头烂额时,只是想着留下她,看上官少主会不会再到遗洲岛去,到时也好与他交涉,绝对没想伤小梦侄女。”虞璘再次解释。
“梦儿的事,我明白,不必解释那么多。你可知道,铭儿现今在何处?”上官苍问。
虞璘摇头:“开元城一别,后来就完全没了上官少主的消息。这也是我来找上官兄的原因之一。既然小梦侄女把该说的都说了,上官兄想必已经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我儿子死了一回,我们虞家的宝物悉数被抢,蛊种丢失,宿主全部被劫走,损失惨重,已动摇到虞家的根基!”
“我听梦儿说,这两次遗洲岛上出事,都是因为一个人,你儿子也是被那人所杀?且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上官苍皱眉。
虞璘点头:“是。那是秦徵的儿子,名叫秦夜,十分阴险狡诈!他还是虞家叛徒虞澍的徒弟,百毒不侵,且早对虞家有不少了解,一开始暗中作祟,占得先机,手段极其毒辣!我怀疑,上官少主失踪,也跟那伙人脱不了干系!这不只是虞家的敌人,也是上官家的敌人!上官兄的儿子与我的儿子,怕都在他手中!”
“既是秦徵的儿子,为何一开始要冒充上官家的人?”上官苍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虞璘摇头:“秦徵之子化姓上官,或许是个巧合,只是用来蛊惑如烟母女,且成功了。”
“是么……”上官苍话锋一转,“听你这么说,铭儿真的有可能落入秦氏之手。”
“是啊!上官兄,我们必须联手合力,先把人救出来,再把那伙人除掉,以绝后患!否则,若是虞家没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定是上官家!”虞璘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