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瑀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不对劲。之前见一个看上一个,如今这么可爱的姑娘就在眼前,你竟然没想法?还是说,你就是喜欢楚灵芸和叶妤、明心悠那种类型的?”叶翎刚刚还想着,给孔瑀和南宫雯制造了独处的机会,以孔瑀的性子,应该有想法才对。
孔瑀嘴角微抽:“什么见一个看上一个?什么类型?你别乱说。”
“那你觉得这个小公主怎么样?”叶翎问。
孔瑀皱了皱眉:“她很好,但我真没什么想法。”
“行吧,有长进。”叶翎点头。
南宫珩得知虞澍来了,带着宋清羽过去,说请虞澍给宋清羽把个脉。
“这小子,看着没病啊!”虞澍笑着,让宋清羽伸手。
“如何?虞老头你看出他身体有什么不对吗?”南宫珩问。
虞澍皱眉,摇头:“明明好好的,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清羽微笑,收回自己的手:“没有不舒服,只是最近时常做噩梦。多谢前辈。”
虞澍混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做噩梦是胡思乱想太多!大男人,放宽心!”
宋清羽轻轻颔首。
虞澍看向南宫珩,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没良心的,那么长时间也不去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南宫珩唇角微勾:“你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虞澍气得吹胡子瞪眼,过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你这臭小子可是一点儿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小混蛋!”
叶翎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客人。
虞澍吃了赞不绝口,连声说南宫珩眼光好,运气好,找了叶翎这么一个好姑娘。
吃过饭,宋清羽带着孔瑀离开回驿馆,南宫雯也走了。
南宫珩拉着风不易,接着砍竹子去,叶翎说有问题要请教虞澍。
“小丫头,你有什么问题?说吧。”虞澍一直都是乐呵呵的样子。
叶翎正色问道:“前辈,阿珩的毒,还是没有办法吗?”
虞澍闻言,深深叹气:“老夫知道,这次来,你定会问起这个。这几年,老夫一直在想办法,但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头绪。”
叶翎眸光微凝:“那毒,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蛊毒?”
虞澍愣了一下:“小丫头你是猜测的?还是你知道蛊毒?”
“猜的。”叶翎说,“我觉得,以虞前辈在医毒方面的造诣,若是正常的毒,哪怕再稀奇罕见,前辈定会有办法的。但前辈出马都解不了的,或许是蛊毒吧。”
虞澍再次叹气:“小丫头你猜的,应该就是对的。老夫不懂蛊毒,但当初百里夙的情况,老夫就怀疑过,是被人下了什么蛊。阿珩的情况,跟百里夙虽然看起来很不同,但他毒发时的脉象,与百里夙当初病发时的异状,有几分相似。”
“前辈为何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件事?”叶翎蹙眉。
“因为老夫跟你一样,也是猜的。不懂的东西,不好乱说。没想到你跟老夫想到一处去了!其实老夫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关于蛊术的书籍,和可能懂得蛊术的异族人,但迄今为止,没有收获。”虞澍神色有些无奈,“虽然蛊毒听着算是毒术的一种,但实则天差地别。”
“我很好奇,前辈是用什么方法,当初给百里夙吊命,又压制了阿珩的毒?”这是叶翎想知道的。
虞澍闻言,无奈微叹:“只是根据那毒导致的症状来下药,治标不治本。看似阿珩没事,但老夫也不知道何时,他就会再次毒发。”
“上次他练功冲关,只是轻微毒发,险些走火入魔。若他再次毒发,我应该怎么做?”叶翎问。
“小风儿跟我说了那次的事,那次只是短暂的,你们都在身边,最后平安无事,都算不得真正毒发。老夫要提醒你,小心一些,他若是真的毒发,会失去神智,伤害身边的人。”虞澍神色严肃。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叶翎微微点头。
夜王府跟西凉城曾经的太子府一样,没有客院。南宫珩也没招待谁在这个家里住过,包括风不易在内。
不过虞澍早年救过南宫御,跟他是忘年交,神医谷虽然在西夏,但素来跟东晋皇室关系不错,在晋阳城中有一座专门的宅子,方便神医门的人来时住宿。
等虞澍和风不易都走了,南宫珩和叶翎,一起做好竹排,推到湖里去。
南宫珩揽着叶翎,飞身上了竹排,在湖中荡了一圈儿,风和日丽,十分惬意。
两人躺在竹排上,竹排在湖上自在飘荡,叶翎枕着南宫珩的手臂:“阿珩,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你说。”南宫珩轻笑。
“你了解生你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吗?”叶翎翻身,看着南宫珩问。
南宫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叶翎握住南宫珩的手。
“不是不想说,是我不知道。”南宫珩开口,声音低沉,“我记忆中,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那你长大后,没有调查过吗?”叶翎不信南宫珩没有查过他生母的事。
“我查过,不过那个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到今天为止,外人都以为我是东晋的嫡出七皇子,这是父皇刻意安排的。正巧在我出生的差不多时候,皇后流掉了一个畸胎。我从出生到十岁之前,跟太子皇兄和八妹一样,在皇后膝下长大。我小时候以为,我就是皇后生的,还因此不解,她为何总是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只在父皇面前,装作对我好。”南宫珩神色平静地说。
这是叶翎第一次听南宫珩提起东晋的皇后,他的养母年氏。
“不过也没什么,她没有害过我,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别的女人给父皇生的儿子,她还要养着,不喜欢是天经地义的。”南宫珩轻笑。
至于幼年时,他在他以为的母亲身边,遭受的冷暴力,如今不想再提。
“十岁那年,我毒发后,父皇才告知我真相,我并非皇后所出。不过那个时候,我生母死去十年之久,她在皇宫里的一切痕迹,都早已被抹除干净。玉贵妃,浔阳城太守的嫡次女,被选秀入宫,名叫玉雅娴。”南宫珩说。
“这么说,你有外祖家?”叶翎蹙眉。
南宫珩摇头:“没有。真正的玉雅娴,被选中做秀女后,跟一个穷书生私奔了。玉家送进京城的小姐,是假的。但这件事,在我出生,那个女人死后,才被发现。那个女人一直易容示人,懂医毒。玉家人说,是他们偶然救下的孤女,因怕玉雅娴私奔的事败露被降罪,便让她顶替。玉家人声称,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容貌便与玉雅娴有七分相似,应是有目的的接近玉家人。”
叶翎不解:“她是得知玉雅娴私奔,故意顶替,想进宫当妃子?”
“看起来是这样。”南宫珩说,“至于她真正的身份,迄今成谜,没人知道。事情败露后,欺君罔上,祸乱宫闱的玉家也不存在了。”
“不对。”叶翎不解,“若她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你出生,她母凭子贵,岂不很好?她为何要对你下毒,为何要自杀?”
“父皇说,那个女人进宫后,安分守己,娴静温柔,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怀上身孕之后,父皇提了她的份位,对她宠爱有加。”南宫珩说,“怀孕期间,也没有任何异样。若她不想要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我打掉,不要把我生下来。非要解释,只能说,她是个疯子。”
“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一死,再无法查证。”叶翎心中微沉,“若她给你下的是蛊毒的话,要的不是你的命,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我曾经想过,或许她本就是我父皇的爱慕者,只是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入宫,于是顶替了玉雅娴的身份。但这无法解释,她为何给我下毒,自我了断的行为。”南宫珩说。
“你去过浔阳城吗?”叶翎问。
南宫珩点头:“去过,不过等我去的时候,十几年过去,那里连玉家留下的痕迹都没了。”
“你恨她吗?”叶翎问。
“一个我根本不认识不了解的人,有什么好恨的?”南宫珩不甚在意地说。他幼年对母亲的期待,全给了东晋的皇后年氏,可惜,一次次失望。后来得知真相,便再无念想了。
“等成了亲,我们再好好查查吧。”叶翎微叹。
神秘的生母,体内的奇毒,这对南宫珩来说,是个很大的隐患。
临睡前,叶翎笑言,若那老妖婆要阻止她成亲,怕是会派人刺杀南宫珩。
夜半时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南宫珩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将叶翎护在身后,就见几十条毒蛇,吐着信子,朝着他们逼近。
南宫珩抱起叶翎,破窗而出!
站在房顶上,就听四处都响起打斗的声音,有人闯府!
“被我说中了!”叶翎眸光一凝。
虽然夜王府中有防御的机关,但这次闯入的刺客,武功极强,先悄无声息地放进了毒物,南宫珩的属下,多数都已中招。
南宫珩取了天邪剑和鬼赤剑,斩杀掉目之所及的毒物,与叶翎背对背,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四个蒙面高手。
四人几乎同时逼近,目标明确,只对付南宫珩,不管叶翎。
这一切都表明,是那个老妖婆派来的,目标是杀掉南宫珩,阻止叶翎成亲。
既然如此,叶翎干脆放开手脚,只攻不守,不停地冲过去为南宫珩挡刀挡剑。
四个刺客为了避开叶翎,一时有些乱了阵法。
南宫珩在叶翎的掩护之下,主攻其中一个武功最高,疑似是头目的刺客。
约莫一刻钟之后,那个刺客受了伤,不再恋战,抽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