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缓缓走近,最前面的南宫烈看到南宫御在,连忙翻身下马,行大礼。
“平身。”南宫御说着,看向南宫烈身后,“小七呢?”
南宫烈哭笑不得:“七弟说,父皇一定会亲自来城门口迎接他和宁王,他要给父皇一个惊喜,所以……”
南宫御皱眉:“所以什么?”
“所以,他先带着宁王,偷偷进城去了。”南宫烈神色无奈,“儿臣拦了,没拦住。”
南宫雯乐不可支:“七哥都要成亲了,还是这么调皮!”
南宫御气得脸都黑了:“这个混蛋!臭小子!什么惊喜?让他过来,朕保证不打死他!”
南宫雯笑着说:“父皇,你总这样说,哪次也没见你舍得打七哥一下!人家西夏的皇上都到了,父皇别这样,快笑笑嘛!再让人家以为咱们对这门亲事不满意,那可不好了!”
南宫御深吸一口气,轻哼了一声:“那个臭小子,给朕等着!”话落,脸上带着笑,迎接西夏帝后去了。
百里夙有些意外南宫御会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不过他们这是初次见面。曾经百里夙当太子的时候,没有来过东晋。
南宫御是个很直爽的人,不喜欢一句话拐三道弯。
见到叶尘,南宫御乐呵呵地抱过去,放在了他的身前,带着他骑马。
“你是美人叔叔的父皇,我父皇说,要叫爷爷的。”叶尘小脸乖巧地说。
南宫御朗声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叶尘,百里夜宸。美人叔叔和小姨都叫我宝宝!”叶尘笑嘻嘻地说。
“真乖。”南宫御笑着说。
前来围观南宫珩和叶翎的百姓都失望了,因为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只见到了南宫御跟西夏的小太子共乘一骑,亲昵地像爷孙俩一样。
南宫御把西夏皇室来送嫁的人,安排住进驿馆,说今夜在宫中设宴,为百里夙一行接风洗尘。
南宫御回宫时,把叶尘抱走了,因为叶尘说,想看看南宫御的家长什么样子。
明氏笑着说:“咱们家宝儿真是讨人喜欢。”
百里夙点头:“让他去玩儿吧,不会有事的。一路劳顿,母后好好休息。”
“还真有点累了。”明氏点头。
叶缨起身,扶着明氏,送她去歇着。
等叶缨回来,百里夙正在帮她收拾行李。
“小缨,今夜穿这条裙子吧?”百里夙把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裙子拿给叶缨看。
“不要那样叫我!”叶缨蹙眉。
“那,缨儿?”百里夙自己感觉怪怪的。
“你才是婴儿!”叶缨冷声说。
百里夙知道哪里不对了。他曾经就这样叫过叶缨,结果被打出去了。确实很怪。
“南宫花瓶管小妹叫小叶子,我总不能叫你大叶子吧?”百里夙自以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叶缨无语:“神经病!”
“咳咳,开玩笑而已。”百里夙把裙子放下,走过来坐在叶缨对面,正色道,“我们是夫妻,我总连名带姓地叫你,听着像陌生人一样。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就叫我的名字,不然闭嘴!”叶缨神色有些不耐,一个称呼而已,也值得说道?
“那,你可以叫我阿夙吗?”百里夙眸中暗含期待。
“不可以!”叶缨话落,睡觉去了,因为她也累了。
百里夙叹气,决定今夜上床,接着聊这个问题。被踢下来的次数多了,早习惯了。
没有跟着队伍一起进城的南宫珩和叶翎,这会儿就在晋阳城的夜王府之中。
“阿珩,你确定你父皇会去城门口接你?”叶翎问。
“当然!”南宫珩点头。
“那我们这样,你父皇会不会想要打死你?”叶翎轻笑。
“会,不过他只是想想。他生活那么无聊,给他一点惊喜。”南宫珩唇角微勾,牵着叶翎的手,跟她介绍夜王府各处。他最得意的是他亲手设置的那些机关,叫了八卦出来,一一演示给叶翎看。
叶翎对此很感兴趣:“回头你也教我木工活儿吧,这些东西挺有意思的。”
南宫珩很开心:“好啊!等成了亲,我们一起做!”
南宫珩从小是在宫里住的,十四岁之后有了这座府邸。这里是他在晋阳城的时候,打发无聊生活的“游乐场”。
外人眼中的纨绔,他的确喜欢吃喝玩乐。
他喜欢的吃喝,是爱美食。喜欢的玩乐,不是常人以为的那种。
他的爱好与众不同。有时候关起门来,十天半月也不出去,就捣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曾亲手做一辆设置了机关,可攻可守的马车,送给南宫御。
自从云尧出事之后,南宫珩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这个地方了。
这三年,南宫珩在外经历了很多事,如今再回来,一切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门口的牌匾从七皇子府变成了夜王府。
夜王府里也有一片竹林,不过不为观赏,南宫珩以前多是砍了竹子来“玩”的。
后花园有一片湖,半月形,清澈澄然如明镜。
已是夏末季节,湖中的莲花都已枯萎凋谢。
“小叶子,过些天我们可以挖莲藕吃。”南宫珩笑着说。
“你种这些莲花,不会就是为了吃藕吧?”叶翎挑眉。
南宫珩点头:“是啊,要不然种它们有何用?莲花也没什么稀奇的。”
“你不适合吃藕。”叶翎一本正经地说。
“为何?”南宫珩不解。
“因为吃藕,丑。”叶翎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拼音,但南宫珩思忖片刻,听懂了叶翎的笑话,忍俊不禁:“小叶子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
“本来就是事实,需要夸?”叶翎反问。
南宫珩笑意加深:“就是!”
湖上面有一座吊桥,南宫珩说,这也是他亲手做的。
两人走上吊桥,到湖对岸去,南宫珩牵着叶翎,去了他的院子。
一进门,院中种着一棵桂树,树下有一个木雕的小兔子,憨态可掬。
“你喜欢嫦娥?”叶翎问。
南宫珩摇头:“我只是为了纪念第一只被我吃掉的兔子,希望它死后,去了月宫。”
话落,南宫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叶翎:“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像那只小兔子,让我想要带回家,吃掉!”
叶翎轻咳:“那我应该恭喜你,成功了。”
南宫珩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简单别致的家具,多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书房里,书架上大部分都是杂书。书桌上放着他三年前离开时,最后画的一张图纸。
“小叶子,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你喜欢吗?”南宫珩问叶翎。
“很有趣。”叶翎点头,“不过我有个问题,你感兴趣的,都是外人眼中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那当初你替云尧去打仗,为何对兵法也那样精通呢?”
南宫珩拉着叶翎坐下,看了一眼他的书架,想起曾经的事,微微一笑说:“我体内的毒,十岁那年第一次发作,失去神智,差点杀了我父皇。当时,很多人说我被邪祟附体,也有人说,我是妖物转世。有人劝谏,说应该把我处死,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