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朱钗金银玉饰,妆粉胭脂,没有人能比你更懂这些了。”说着绾香握住卫芮的手,从未如此轻声细语的劝慰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赚了银子就带他游山玩水。
若是个男孩长大了就去和梁错习武,像甫玉一样上战场。若是个女孩你就教她读书识字吟诗作对,教她弹琴唱曲,自由自在的长着,等长大了再寻个好人家。
倘若你不想留在皇城,就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给你带盘缠置办院落。天下之大,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你吗?
到时候有人问起孩子的父亲,你就说……死了。”
“死了?”
绾香认真的点头:“对!就当他死了。你有孩儿作伴,弹琴绣花做些小生意忙得不亦乐乎,只要心里是满的便不会再想其他的了。
倘若绥国公府的人还是不放过你,我便想折叫他们自顾不暇。最不济,将几个不安分的毒死,他们就彻底老实了。”
绾香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杀人是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的事情。
卫芮仔细思量着绾香的话,看着眼前青葱一片,像是有所疑惑的看向绾香:“倘若这颗空落落的心真的如此容易被填满,为何那些姑娘宁愿花上千金给自己赎身,也要同一个穷书生去?
说到底,还是为着和倾慕的人在一起,图个安稳余生。”
她就那样双眼期盼的看着绾香,等着她再说些什么出来,绾香到底也没有叫她失望:“这大抵就是人各有志吧。
你的苦衷无法言说,难道他们就真的一点苦衷都没有吗?守着四方院子过活,低眉顺眼佯装大方贤淑。
夫君若是有些本事,再添上一两个新人,还要提防那些小妾,时不时的要为了同一个男人与之打擂。
在情爱之事上,男人不用守规矩,最多不过是要被人抻着耳朵叨叨几句,落一个‘多情’的名声。
而女人,稍有不慎便要被责难,轻则被休没头没脸的送回娘家,重则用刑至死。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你不如看得通透些。”
“通透些……”卫芮喃喃自语,惬意的靠在垫子上问绾香:“那你呢?看得通透吗?”
“我?”
“若是你的王爷也要亲手杀死你们的孩子呢?”
绾香想也没想便坚定的回答:“他不会。”
卫芮追问:“为何不会?”
“就是不会。”
“人心能难测,男人的心最是善变。这话可是你说的。”卫芮追问着,见到绾香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她便掩面笑出了声:“你看,从来都是医不自医。
放到自己身上,那些道理便怎么也用不起来了。到底是你相信他不会,还是因为倘若他真的这样做了,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所以根本就不敢去想?”
她竟这样轻而易举的点破了绾香的心思,逼问到绾香哑口无言。
最后卫芮还是送了她一个安心:“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这个世上男女之间的情义还是存在的。
你的王爷顶天立地,你二人相互扶持走到今日,他懂得珍惜也愿意为你撑起一方天地。
而我的小公子,连和他母亲说句话都是怯声怯气的。那些话那些道理我都明白,都看得透。可我就是不能自抑,无法斩断情丝万缕。
我也知道自己很难走到他身边,可就是因为对这份感情抱有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