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是小仲,他提着一个水壶,“阿婴姑娘,这是刚刚煮好的药茶,东哥要我赶紧给你送过来一壶,对喉咙好。”
“好,给我吧。都很累,去休息吧。”这小仲一路做侍从的事情,给她提包送水的,也很是辛苦,因为东哥已经答应把他分配给她了。只不过男女有别,他服侍她也是不敢太近身。
“对了,罗大川回来了,他去见公子了。”小仲把水壶递给她,忽然说道。
“是么?好,我知道了。”真行,回来了也没听见金隼报信儿,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把水壶里的药茶倒出一杯来,她举着茶杯,走出房间,果然在走到齐雍房间门口时听到了罗大川说话的声音。大概是饿的没力气了,说话都不用吼得了。
房门开着,她身体转过去就看到了金隼站在开着的窗台上,谁知道它干嘛跑到这儿来。
“阿婴妹妹,我都打听到了,那老太太要隐瞒的,就是她儿子逛窑子的事儿。”罗大川是被饿的脸色苍白,嘴唇干的像皲裂的大地。
皱起眉头,姚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齐雍,他已经穿上衣服了,就是脸色有些不太好。
东哥则坐在餐桌前正在喝药茶,他难受的紧。
“他很喜欢去青楼?真是无法理解,他的妾室那么漂亮,万中无一,居然还不安于室。不知他那日去的是哪个青楼?相熟的姑娘又是哪个?看他长得也挺俊秀的,想来在青楼女人缘也会很好。”拿着水杯,姚婴微微摇头,青楼里人那么多,去调查还真不容易。
“是不是这里空气太干,你眼睛都瞎了。”齐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斥责道。
他这指责莫名其妙,姚婴看着他,“我哪句说错了?”
懒得理会她,齐雍深吸口气,“安阳伯府从上至下品行不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去查吧,赶紧查出对他下手的是谁。再盘问盘问府里的人,不说实话就上手段。一个有名无实的安阳伯,用不着那么费心。”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随意折腾他们了?”姚婴没想到齐雍居然给放权。那就好说了,她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做过火了他又给她扣上什么大帽子。
“看来你忍了很久了。”眼睛都亮了,可见受了不少的气,但又不敢冒犯。
歪了歪头,“那安阳伯的夫人很不好惹,又说和当今皇后是闺中密友。她不说实话,我不得不想个法子,所以就用了个不会伤害她身体的法子。既然公子说可以随意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估计一个晚上也就解决问题了。”
“口气不小。既然如此胸有成竹,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齐雍真的是放权了。
姚婴无声的应下,想想在安阳伯府受的气,虽说她不善言辞,无法和人家打嘴仗,但是她觉得能动手还是不要吵架比较痛快。
“不行了,我饿的要背过气去了。公子,我先去吃饭,吃饱了我再来细说。”罗大川捧着肚子,他跑了太久,真要晕过去了。
齐雍微微颌首要他去吧,罗大川转身就走了。
这边东哥站起身,也一样拿着水杯,药茶的味儿很浓,下了大药量,也是希望能赶紧舒服起来。
“公子,这安阳伯府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您尽快休息。”眼下这里所有人似乎都身体不适,没有一个完好的。
“嗯。你留下,本公子有事儿问你。”齐雍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姚婴看着他,其实她也有事儿问他。
东哥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之后便走了。房门被关上,这里只剩下两个人,还有窗台上的一只鸟儿。
“我想请教公子,不知这段时间我又做了什么得罪了你,以至于你刚刚一见着我就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很不解,请公子明示。”端着茶杯也坐到了餐桌前,她可能是在奋力的弄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可能根本没有收获,毕竟她不善于迷宫生存。
“本公子此次离开长碧楼是因为接到了某个暗睄的消息,说是巫人中的邪术高手要秘密会面,地点就在和川郡与汝关郡接壤处的某个小镇。”齐雍缓缓地倾斜身体,最后倚靠在了那儿,他体力有些不支。
“所以呢?”挑起眉毛,姚婴还是没听出这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没头没尾。
“这伙人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本公子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刚刚撤离。所以,之后,我才会遭到暗算。”他接着说道。
姚婴眨了眨眼睛,然后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她想了想,“我还是不明白,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觉得,是我告的密么?”放下杯子,她摊手,苍白的小脸儿上皆是冤枉,这事儿和她有半毛钱关系么?
“你的确没参与其中。”他看着他,斜倚在那儿,姿势随意,又很是不羁。中衣衣领敞开,他胸口的疤都露出来了。
“那不就得了,无缘无故给我甩脸色,难不成你失败了,找不到人发泄,就得找我发泄?这是没出息的男人才干的事儿,怎么说来着,在家做皇上,在外像条狗?”好像是这么说的。
齐雍缓缓眯起眼睛,“因为提供那个消息的人,就是你哥。”
闻言,姚婴的脸色也微变,“你果然是把他派去做暗睄了。”
“一直到今日,他都没有消息再送来。”所以,不知情况。
“他又不能保证那些巫人临时变卦,这些是不确定因素,若是以此就怀疑他叛变了,那也太荒谬了。还有,即便我哥那儿真的发生了情况,你就要把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我岂不是很冤?”完全没理由,他就像来了大姨妈的女人,莫名其妙。
“本公子也没打算怪责你。”齐雍否认,若是真的怀疑怪罪她,她还能好好的待在这儿对他大放厥词么?
忍不住翻眼皮,“那不知我哥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他现在是暗睄,潜入了巫人之中。他是个外族人,巫人必然不会十分信任他。”暗睄,真的做了暗睄。他的这种潜伏任务和高季雯还不一样,毕竟孟梓易家是大户,在大越有头有脸的,面子上会过得去。
可姚寅属于在阴暗之中做事,太危险了。若是被发现,他可能、、、死在哪儿都找不到。
“做好你自己的事儿,你哥哥在受训时表现是最好的,他能够自己应付。”这会儿,他也不提姚寅有叛变的可能这种事儿了。
“我们兄妹俩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劳烦公子以后不要随便疑心,动不动的眼睛里射刀子,很影响别人心情。”站起身,姚婴觉得有必要奉劝他一句。疑心重,他这毛病也改不了了。不过,想想他身上那些伤疤,他疑心重也不能算缺点,条件反射的自我保护吧。
“本公子疼的要把脑子揪下去了,见着你还得喜笑颜开?”扬起入鬓的眉,齐雍冷嗤,这小丫头当真骑到了他头上来,开始给他立规矩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公子你现在,还疼么?”认输,在他这儿是讨不到便宜的,别想让他低头闭嘴。
“疼。这针蛊倒是不会让本公子怎么样,但这疼也是真的。”那一块皮肤好像被剥掉了似得,火辣辣的。
“公子会疼,那就说明这针蛊的确是挺厉害的。公子能为下属掩护,让他们先走,您的确是个不错的领导人。”按理说,他这个主子应该先跑为上才对。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你重复了。”齐雍微扬起脸,颇为骄傲。
看他那样儿,姚婴忍不住笑,说他胖还喘上了。
事情说穿,姚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连金隼撞开了窗户那么大的声音,她都没听到。
本想过了晌午就起来的,然后填饱肚子再去安阳伯府。可是太累了,等到醒来的时候,都快傍晚了。
姚婴急匆匆的下床,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裙,洗干净了脸,重新挽起头发,快步出了房间。
然而,不止她一个人起晚了,大家都晚了。
并且在大家都起来之后,罗大川还在睡,呼噜声震天。他那房间没人去,打开房门就是脚臭味儿,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姚婴觉得应该直接用罗大川的臭脚去熏安阳伯府的老太太,不用费吹灰之力,没准儿她自己就全部招了。
最后言责‘荣获’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去叫罗大川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