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器人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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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宝搜不出结果,是因为两个小时前,容舒望已然出城。
他被男人背上了车,全黑的悍马,和闻时野的那辆很像,外面看着显得旧了很多,但上车以后,容舒望却发现里面保养的很好,干净明亮的玻璃,洗到泛白的车件摆饰,一切都透着简单朴实的气息。
医生放好折叠轮椅,随即上了车。
“陶凌呢?”
“管他干什么。”
容舒望四肢没有力气,他被男人系好安全带,严肃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医生启动车辆:“回家。”
容舒望偏过视线:“我没有家。”
至少和眼前人没有家。
医生也不生气,他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给容舒望介绍车上的物件。
“这个鸢尾花的垂挂摆件是你爸爸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亲手勾的。”
“他不喜欢车窗外能看到里面,这个车膜还是他挑的,后来破了一角,他懒得换新,就用胶带缠着补上。”
“钥匙挂件也是情侣款,我的是鸢尾花,你爸爸他的是柚子,花了他一整个下午在小镇烧瓷那儿捏泥巴。”
驾驶座的男人絮絮叨叨,说出口的细碎事项和他本人并不匹配。
容舒望心间毫无起伏,他的视线从这些小物件上一一掠过,现在他脱离了陶凌,但好像又陷入了新的虎口。
男人就是个疯子。
男人发觉他的出神:“怎么,你对你爸爸的事情不感兴趣?”
容舒望不动声色地动着手骨,依旧没有感觉:“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印象。”
男人笑笑,斯文败类:“没有印象我就多和你说说,你爸爸他……”
容舒望打断了他:“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不用多说。”
男人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他开了半扇车窗:“你和你爸爸一样,和不熟悉的人不会多说半句。”
容舒望挑眉,满意他尚且还有自知之明:“你总是提到那个人,那他现在在哪?”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在哪……在我们都看不见他的地方。”
容舒望讶异:“抱歉。”
男人笑笑:“不用道歉,他是你的爸爸,在天上也会看着你的。”
容舒望低头不语。
不会的。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男人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在容舒望低落的时候再次和他搭话:“你喜欢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容舒望看着大桥两边的碧海蓝天:“没什么想吃的么,这里是金砂港口?”
男人多看了他一眼:“套话么,还想逃?”
容舒望眉头皱得死死的:“你不能放我走?”
男人哼着曲:“不能,我还没带你看看你爸。”
容舒望看海鸥叼起海鱼:“看什么,他都已经不在了,看完以后你就会放我走?”
男人略显忧郁:“不要开口闭口就是走,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喊我一声‘父亲’。”
父亲?
他没有这种社会关系。
男人的突然出现他并不在意。
他性子凉薄,突然出现的家人并不能让他多出些类似感激的心绪,如果可以,眼前人放他走才是最大的好事。
男人等不来一声“父亲”,也不急着逼迫容舒望。
儿子都找到了,还能让儿子跑了不成。
况且他也知道自己和容舒望相认的场景不甚好看,作为父亲,再见儿子的第一面居然是要给儿子的情敌挖腺体,是他理亏站不住脚。
可道德感低下的男人并不觉有什么,他反而介意起容舒望的所谓伴侣。
“你的结婚对象怎么样?”
“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