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楚西西和他来到这里将那些属于她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楚西西说过一句话。
“尽管我内心非常恨你,恨你将她给弄丢了,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和她在这个世间的缘分,就随着这些东西的埋葬而烟消云散吧,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看。”
那之后,楚西西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记得有一次,他和她在b市商场里偶遇。
她的眼神冷漠异常,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从他的身边飘然而过。
他理解,他们都不想触及内心最深的那一根弦,哪怕只是轻轻地一拨动,也会痛彻心扉。
太平镇的那个两层小楼,二楼靠国道的那个房间。
一夜听风听雨听窗户外头车轮碾过的声音。
好久了,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她的生活如此地近。近得好像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就坐在床头看着他这么一个外来客一般。
在这里就好像之于他的童年在京城那条长长的胡同里穿行一般,两个同一片天空之下同一个时空却在不同的地域无限重叠。
他很庆幸,他能在她的世界里寻得一隅如此安静的地方。
从舅舅家拿到钥匙的时候,舅舅什么也没有说,外婆没有能经受得住再一次打击,年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实在的,他很内疚。这一次回到这里,飞机落在c城的机场。
他没有能提起勇气敲开洛家的大门,去见一见洛爷爷。
他在想,洛爷爷怕也是不太希望见到他。
他只是远远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那一栋孤独的小楼前。
一头白发的洛爷爷静静坐在小楼前,晒着小阳春的太阳,打着瞌睡。
一条毛色黑得发亮的大黑狗,静静地趴在他的脚下。
那一刻,小阳春的春风拂过来,不经意间漾起满眼的湿润。
太平镇上的这一栋小楼,他住下来就舍不得离开。
舅舅将这栋小楼按照当年的样子重新装修了一遍,古朴中透着岁月的痕迹。
夜晚来临时,它是安静祥和的。
白天来临时,它是热闹的。与楼下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也算是闹中取静。
白天,他穿行在街面上,那个熟悉的糍粑摊位前,他总是要买几个。一转头,好像她就在身边对着他笑一般。
夜晚,坐在沙发上,想像着她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开始说她说话。
譬如:“这糍粑虽然好吃,但不太容易消化,你最好少吃一点。实在想吃,明天我再去给你买。”
再譬如:“早点睡吧!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还要工作,实在是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