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热气渐渐地散了一些,那一种焦躁的感觉也不再那么浓烈。
我喜欢上了那一片爬山虎,与学生时期家里那栋小楼一般,四周的墙面上爬满了那个玩意儿。
一到夏天就绿意盎然,晚上躺在床上似乎都能听到它们伸展了枝丫无限伸展的声音,十分和谐美好。
那年,时隔四年之后,我回到了那里,斑驳的墙面上,连一根枯藤都没有留下。
只余下酸涩的回忆在心头。
母亲说,爬山虎连根都枯了,她就将它们连根一起拔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枯了,或者母亲和我都觉得它还是留在记忆里头为好。
我习惯了站在爬山虎的阴影下。
少年习惯坐在篮球架下,篮板从中间缺了一块,但一点都不突兀,与那个少年,那片爬山虎,那片墙,还有身后那一栋老旧的楼。
相辅相成。
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我和那个少年能够说上话了。
从一开始的一句,到两句,再到后来,他愿意跟我吐露一些心声。
我是一个尽责的倾听者,他是一个条理清晰的倾吐者。
我喜欢他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带着学生气的普通话。
我努力想要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后来有些懊恼,似乎那里并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姑娘,少年的姐姐。
那天黄昏,尽管我不想下楼,但也不得不下楼。
小屋里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瓶解渴的水都没有。
对于我来说,那将是致命的,腾腾的热气带着浓厚的夏天的气息,好似蒸屉突然之间被打开,一股要命的蒸气直扑而来的感觉。
狭窄的巷道里,并不能体会到文人笔下关于黄昏美感的描述。
抬头的一线天里,一大朵一大朵的黑云,好似开着奇异的黑暗之花。
我觉得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就在我靠着墙根,头晕得厉害,好似下一刻就会断了呼吸的时候。
那个姑娘出现了,她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先生,你怎么啦,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一抬头,纯净如春花一般灿烂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