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玩布娃娃的李榆，心口像是被一根针刺到般疼了起来，女警就坐在他旁边，他不敢泄露出内心的真实情绪，哪怕是真的恐惧，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费尽心力才成为李榆的监护人。

警车停在小区门口，女警下车，哄着李榆下来。

周漾就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帮不上一点忙，女警再三提醒过他，不能跟李榆发生肢体接触，她最讨厌有人摸她的脸和头发，连女警都不敢碰她的头。

所以，李榆从被带到警局那一天起，头发没有洗过一次，脏得都打结了，油腻腻的。

周漾心里难受地想，小榆那么爱干净，她怎么受得了！

越想，心越痛。

他打起精神，往前走带路。

房子是租的，靠近地铁，两室一厅，整租简装修，租金六千五。

进电梯后，他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对挨着女警站的李榆说：“小榆姐，霏霏应该已经放学回家了。”

李榆呆滞脸，没反应。

周漾没有一丝气馁，出了电梯后，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眼睛往鞋架上一瞥，看到了霏霏今天穿的白色运动鞋，随即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霏霏。”

次卧门开了，霏霏身上还穿着校服，手指攥成一团。

周漾看了一眼就知道她这是紧张了，他同样很紧张，呼吸都变缓了，偏头去看站在女警身后的李榆。

她还在玩布娃娃。

周漾脸上随即扬起一抹微笑，柔声说：“小榆姐，你快抬头看啊，是霏霏啊。”

敏感而又早慧的霏霏察觉到不对劲，她的妈妈像变了个似的，状态好像有点痴傻？

霏霏清楚记得前两天，她和爸爸一起警局看妈妈，妈妈当时也是一个人傻乎乎地抱着个布娃娃，警方当时认为妈妈有危险性，所以是让他们隔着审讯室玻璃窗看的。

看完就回家了，等警方通知爸爸去接妈妈回家。她和爸爸都猜测过，妈妈是在装疯卖傻，今天她本来想请假和一起接妈妈，被爸爸给拒绝了，让她以学习为重。

哼，别以为她小。什么以学习为重，借口！

爸爸就是想第一个去接妈妈！

因为如果有她在场的话，妈妈就不会多看爸爸，注意力都会放在她身上。

爸爸这是在嫉妒！

霏霏很早之前就发现爸爸会嫉妒她，明明是妈妈给她准备的零食，爸爸非常臭不要脸的占为己有，不爱吃的就挑出来给她吃。

唉，她能怎么办，这可是她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