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是被他嘲笑了一顿,说我大冬天的出去散步,是出去找病。
我再没提过一次,今天提起,又被拒绝,我隐隐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一个小时后,家庭医生上门。
给霏霏打了一支退烧针,开了感冒药,给霏霏吃下来后,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今晚你们母女俩就不要一起睡了,小心被她传染感冒。”
“我不怕的!”
话一出口,遭到严清轩冷冷的喝斥:“自己都是泥菩萨,现在能蹦能跳了,就忘记前阵子还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少添乱!小感冒,又不是要她命的大病!”
我低头听训,熄灯后回到房间枯等,等到夜深人静,楼上没声音了。我打开门,悄悄去了隔壁。
他不懂,我把霏霏看得有多重。虽然我也不清楚,明明和霏霏相处没多长时间,却总是忍不住想对她好,这种感觉好像是我做了什么违心事,尽一切力量想弥补。
我轻手轻脚地进去,房间过于安静,霏霏急促的呼吸声就很明显了。
打了一盏小灯,灯一亮,霏霏满头大汗,脸也比平常红,被子都被她踢开了,胡乱地卷起一团。
“是不是又发烧了?!”我慌张地拿手去摸霏霏的额头,温度好像没有刚才烫。理好被子给她盖上,又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掉她脸上的汗水。
毛巾擦到脸颊的时候,霏霏眼皮动了动。
我见她似有要醒的症状,连忙拿开毛巾,怕把她吵醒。
霏霏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眼神茫然,看到我后,瞳孔骤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心跳好像停止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我在自己亲生女儿眼睛里看到了彻骨的恨意。
那样强烈的恨意,让她脸颊剧烈抽动,
她眼睛仿佛瞪到极限了,满是血丝的眼球给一人种快要挣脱出来的错觉。
我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在梦游?或者是被梦靥住了?那我不能说话了,赶紧抬起右手,把嘴给捂住。
“啊——”霏霏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两只小手插进了头发里,眼睛睁开又闭上,不停地眨眼,她的身体在痉挛,呼吸急促。
“霏霏,霏霏!”我害怕了,完全控制不住本能喊了她。
霏霏突然抓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急切地问:“我在,妈妈在这里,告诉妈妈,霏霏,没事的,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把……把……”
霏霏说话好像很艰难,我忍不住俯下身,把耳朵靠过去听她说话。
“霏霏,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吗?把什么?你是喝水……还是要上厕所?”
“……爸爸说……说……”
我顿时恍然大悟,不是“把”,是爸爸。
难道霏霏她这是想爸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