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轩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我旁敲侧击问过那请的保姆是哪个公司的,可不可以打差评。
他问我为什么,我就借口说自己不满意,看她不顺眼。
保姆讨好严清轩是她自己的事,她哪怕跪舔,我都不会说半句,但是拿我女儿当工具,我绝不能忍!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故意恐吓霏霏的几句话,让她心里产生了多大的恐惧,受了多么重的伤害。
我没对严清轩说实话,是因为我担心保姆说的那些话,万一有几句是正中严清轩的下怀呢?
跟严清轩纠结是非对错,我脑子长包都干不出这种傻事。吃他的,住他的,穿他的。我早就没人权了。倒不如来一招不分清白的使性子。
果然,严清轩听了我的话后,眼中有戏谑的笑意。
他说:“脾气见长啊,只是一句看不顺眼,你就想让对方丢了工作?”
“不行吗?”
我扬了扬下巴,大脑快速思考,严清轩这态度十有八九是对保姆感觉良好,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无,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差评就能让她丢掉工作?不可能吧,既然她的公司那么严格,那她更应该谨言慎行。”
“我对你也挺严厉,你不一样对我阳奉阴违。”
“……”
他指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对他阳奉阴违了?我怎么不记得。
本来想装傻混过去,反正我记忆有损,我就记不得了,他横竖能拿我怎么办?
不行,这样话题扯远了,完全违背我今天找他说话的初衷了。
我就笑了笑,答非所问地扯回正轨,“你知道她怎么吓霏霏的吗?”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故意卖弄关子,引起严清轩的好奇心。
“嗯?”他如我所料般发出了疑问。
我清了清嗓子,表情气愤地说:“她跟霏霏说,如果霏霏不听话,就要被卖去给人当小老婆!这是一个长辈对孩子说的话吗?!我不相信同样的话,她会对她自己的女儿,或者孙辈说!”
没有说清楚原由,但是光凭这句话,足以让人知道保姆行为有多恶劣了。
严清轩眼底的笑意消失,面无表情,猜测不出是什么情绪。
“我也不是要害她丢掉工作,就想着给她一个惩罚,扣点她的薪水,也就几百块钱吧。让她长长记性。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了台面,她看不起我,随便怎么说都行,骂我都可以,但就是不能骂我女儿!”
严清轩手指轻点了一下躺椅的扶手,忽而开口,脸上挂起如春风般温煦灿烂的笑容,“你又怎么能断定保姆说的话是错的?将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楚,长江后浪推前浪,有其母也必有其女。”
闻言,我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直冲脑门,冷得像寒冬天跌进水池里,彻骨的寒意侵袭身体每一处,连骨头都冷到瑟瑟发抖。
如我担心的那样,保姆或许是投其所好。
从醒来见到严清轩的那一刻起,我清醒认识到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即便忘记了很多事,我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过度恐惧,所以我才会害怕他。
现在,我深深地怀疑他并不是因为我的“临终遗愿”接来霏霏,一个可怕的念头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根本不敢去深想,因为我害怕我会控制不了情绪,会想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