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是秣城之中的高门大户,他又是当今圣上杨熠唯一的亲弟弟,诚王府更是非同凡响。此番为了杨蹊娶亲一事,也更加是穷奢极欲。
本来女子出嫁的嫁衣,按南越的风俗,理应由娘家自己准备,无忧在秣城的娘家,自然是长春医馆了,但是诚王府不愿意由医馆来备下嫁衣,反而是着人备好了送来。
周长春叹气,“诚王府是瞧不上咱们小门小户,怕咱们拿不出体面的东西,丢了诚王府的脸面。”
无忧笑着握住周长春的手臂安慰,“没有的事,杨蹊素来和蔼亲善,若是他瞧不起咱们医馆,又怎么会娶我呢?”
周长春明白无忧所言,杨蹊的为人他多多少少也了解,“我可听说他的母亲一直不喜欢你,怕是这位太妃娘娘的意思,无忧,我怕你嫁过去,日子不好过啊!”
“还没到那个时候,谁知道日子到底好不好过呢?”无忧好言劝说,“您放心,我不会再过之前那样的日子,任人宰割的日子,我过够了。”
“任人宰割”四字入耳,门外常晟的脚步重重一滞,他的呼吸带了几分急促,跨进门槛,便见到了那鲜红似火的嫁衣。
周长春一愣,待得回神,连忙便退了出去。
常晟一把攥起嫁衣,提在无忧面前,逼问她,“你真的要嫁给杨蹊?”
无忧笑得云淡风轻,似乎是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轻飘飘道:“嫁衣都送来了,常将军难道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么?”
常晟望进无忧的眼底,似要寻求答案,“谢无忧,你告诉我,你爱杨蹊吗?”
“我……”无忧平静地回望住常晟,眼里再不似从前那般活泼雀跃,也不似从前,她的喜悦高兴,都是毫不掩饰地表露在脸上的,“我爱……不爱杨蹊,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常晟扼住无忧的腕子,他的手不自觉地在加力,无忧被握得很疼,手腕都几乎要碎成齑粉,“你曾经连共享一个丈夫和为妾都不愿意,难道你会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么?”
“常将军,你也会说曾经了。”无忧强忍着手腕上的痛意,依旧笑靥如花,“曾经为了你,我连自己的所坚持的婚姻观都折损了,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甚至失去了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常晟怒不可遏,“那你又为何要重蹈覆辙,嫁给杨蹊为妾?”
“与你无关。”无忧漠然,“我与你已然再无瓜葛,我嫁给谁,为了什么原因,都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常将军有空来管我的事,倒不如回家好好关心关心你魂牵梦萦了多年的心上人。”
常晟拽着无忧的手强行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他已然不想再好言相说,重又露出了二人初识时的冷峻强势,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按住无忧的后背,字字分明告诉她,“谢无忧,你一天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你想要换个丈夫,门都没有!”
“多年不见,常将军还是这样强势。”无忧嗤笑,端详着眼前这张依旧俊逸神朗的面容,她的心依旧跳得很快,回响在脑海里,轰隆轰隆的。无忧想叫自己停下这样的状态,可根本控制不住,二人身躯相贴,常晟自然感受得到无忧频繁的心跳。
“你嘴上在骗我,难不成,你的心也在骗我?”常晟居高临下注视住她,“谢无忧,你不爱我了,为什么在我面前,心跳还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