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奢谈啊……
他的怀抱依旧有温度,还是那样沉沉的心跳,从前觉得心安,现在却只有无限的寒凉。
无忧的下颌抵在常晟的肩膀,泪水已然迷蒙到她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她微微转头,凑到常晟耳边,声若游丝:“常晟,我恨你。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无忧……”常晟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身前一个力道将他推翻在地,他飞快支起身子,便见眼前衣袂一闪,无忧已然面朝悬崖纵身跃下。
“无忧!”常晟要跟着无忧跳下去救,杨怜立时上前抱住了他,“常晟,你疯了!跳下去会死的!”
“滚!”常晟怒吼着,杨怜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背上滴到了液体,是常晟的眼泪。她和常晟自幼相识,从未见过常晟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他却为了谢无忧流泪,谢无忧触到了他的伤心之处。
杨怜松开常晟,退开两步,看他跪在地上望着飘飘渺渺云围雾绕的百岁山,看他因为无忧的跳崖而悲痛欲绝,心凉如堕冰窖。
“啊——”小腹忽然一阵剧痛,杨怜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支箭矢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不止从腹部的伤口的涌出,也顺着杨怜的双腿内侧汩汩流下,在地面蜿蜒成河。
常彧惊呼着抱住行将倒地的�盍��艚粑孀∷�共康纳丝冢�靶�停俊彼�谐j桑�岸�纾⌒�椭屑�耍�
常晟早已失魂落魄,面无血色地转过头,看着杨怜腹部中箭,血又流得这么多,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他心内却分毫没有怜惜之意,只是极缓地走到杨怜面前,弯下腰,拔出了那支箭。
鲜血喷涌,溅在常晟没有血色的脸上,显得诡异而狰狞,他并不停留查看,只身下了山。
蒋若素叫身边的人收起弓箭,长吁一口气,“好了,这个麻烦解决了,回府去。”
杨怜此番,虽然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不仅失去了这个近三个月的孩子,更是由于太阴内府被箭矢贯穿,受损严重,这辈子都失去了再度有孕的机会。
常彧一直近身照顾,寸步不离,大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愈加不齿杨怜,对于她的流产,倒是有几分庆幸的意味。而闻听无忧为常晟生下一子,母子二人又双双坠崖之后,大夫人竟是血气上涌,一时间头皮发麻,昏厥过去。
醒来时已是半夜,问过林嬷嬷,方知常晟将将回到了青蘅院。大夫人掀被起身,一路从寒香院冲到了青蘅院,拉着常晟质问:“无忧呢?潇儿呢?”
常晟早已没了素日里的苍劲之力,被大夫人握在手中,像是一片树叶被摇动。整个人失魂落魄,眼里没有一点儿神采,“潇儿找到了。”
大夫人还残存一丝侥幸,“那无忧呢?母子两个都没事是吗?”
常晟极缓地对上母亲急切的目光,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潇儿死了,无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