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血,染红了夜空。血月,自古便是不祥之兆,而今却出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这轮血月而胆战心惊。
在淡红的夜幕下,一座孤山犹如蛰伏的怪兽,等待着自己将要猎杀的目标。再看孤山上的一块大石,有人站在上边,正抬头看着那轮血月。
“大将军,血月出现了,注定我们要死在这个草原上!”一个蒙古兵凑过来低语道。
哼,篾儿干扭过头来冷哼一声,喝道:“枉你还是蒙古人,还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如此胆小?死在这草原上又如何?这里迟早都是大皇帝的领地,我们长眠在这里,为大皇帝看守疆土,那是多么高的荣耀?”
“是,是,是!”那蒙古兵吓得接连倒退。
“你们当初跟着巴布扎布大将军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大皇帝伟大无上的目标。而今,大将军捐躯了,队伍也被打散了,就连我篾儿干也中弹,可这一切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不是还活着吗,我们还有利齿尖牙,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上敌人一起死!”篾儿干疯狂地说道。他张牙舞爪,双眼爆射凶光,但是那些蒙古兵却在他的影响下,一个个的精神跟着鼓胀起来。
“对,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上他们一起死!”蒙古兵齐声呐喊。
一起死,一起死…回音跌宕,让人闻之生寒。
此时,将近年根,篾儿干数次躲过追杀,领着百余人队伍,钻进了这座孤山。历经多日的猎杀,山上猎物死的死跑的跑,基本上看不到活物了,他们的日子更加艰难。
“告诉弟兄们,明天到五十里外抢劫,那个村庄在草原边缘,除了养了不少牛羊,还都积攒了不少粮食,我相信抢了这个村子以后,咱们吃的就不愁了,弟兄们可以好好地休整两三个月。之后,我领大家穿过内蒙草原回家!”篾儿干转过身来,对几个蒙古兵说道。这几个人跟着他久经沙场,是他的铁杆死士,是他最信赖的人。
“好!”几个蒙古兵点头。在他们眼里,披着淡红色夜幕的篾儿干成了一尊神。他们并不知道,他哪里是什么神,他只是一个恶魔,一个满脑子侵略杀戮的恶魔。
五十里外的村庄,除了淘气的孩童早早睡了,剩下的大人还都没睡。他们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当中:这一年牛壮羊肥庄稼丰收,可是几十年来少有的一次好年成。
“老婆,明天我就去扯花布,给你和孩子都做一身新衣!”
“孩子他爹,你的那个烟袋也换个吧,那个都抽了好多年,通都通不开了!”
“爹娘,明天我就去给你们二老买些糕点回来,
让你们也尝尝鲜!”
每一顶帐篷里都在打算着生活,都在期望着来年更好,他们哪里知道,五十里之外,一个恶魔已经盯上了他们。这是他们在这人世最后的一晚!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篾儿干便率领“蒙古远征军”杀到了这个村子。呯,呯,呯,三声枪响并没有惊醒这里的村民,因为他们只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在放炮仗。等到自家的门被踢开,一支冷冰冰的枪管子逼在了脑壳上,他们才知道外蒙匪徒来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
“嗯,你们家的牛羊不错,征收了!粮食也不少,征收了!至于你的女人还有女儿,征收了!”一个蒙古兵小头领瞪着眼前的汉子,用生硬的汉语喝道。